盛檀醒來有一會兒了,眼睛閉緊,忍著沒睜開,她不知道現在幾點,自己睡了多久,身體上消耗過度的酸懶感所剩無幾,更多的是盡情宣泄之后的輕飄飄。
她憑感覺判斷阿燃應該還沒醒,不然他不會好半天都抱著她不動,于是試探地轉了轉眼珠,想趁他睡著先悄悄下床,去浴室冷靜冷靜。
昨晚發生的細節,彼此說過的話,她都清楚記得,雖然說心滿意足,但酒醒了,多少還是有點難為情。
盛檀把手伸出去,抓著床單,屏住呼吸打算朝外挪動,剛有一點小幅度的動作,她眼簾就被溫熱的唇貼合上,帶著啞意的嗓音在耳畔笑了一聲:“往哪跑啊,還沒睜眼就想反悔太晚了姐姐,你沒機會了。”
說著話,陸盡燃本來只是溫緩攬著的手臂突然用力收緊,把她撈回來,赤,裸跳動的心口碰在一起,咚咚咚敲擊耳膜。
盛檀被當場抓住,下床失敗,她嘴角斂了斂,沒繃住笑出來,那些羞赧也跟著散了。
她索性不再掙扎,挑開眼簾直直迎上陸盡燃垂下來的眸光,仰頭親他下巴,湊過去抱住他腰,摸著那上面為了保護她留下的疤痕:“我家阿燃這么好,為什么反悔,姐姐又怎么了”
她微微挑眉,拂開他額前短發,跟他在昏昧光線里對視:“不允許做姐姐的臉紅嗎”
“還是你居心不良,”盛檀枕著他,好整以暇地眨眼,“明知道我醒了,故意不出聲,就等我的反應是吧。”
陸盡燃把她往懷里一收,兩個人身高體型差鮮明,她單薄纖瘦,他寬肩長腿,身上旖旎的紅痕互相磨蹭,被雪白被子一襯,只是擁抱也活色生香。
“想看你會不會跑,”他聲音沉著,透出不加掩飾的委屈,像有了主的大型惡獸,收起利齒,撒嬌般咬咬她耳尖,“結果你來真的。”
陸盡燃抬起眼,黑漆漆又剔透地注視她:“不管你因為什么,反正是傷到了,怎么哄我”
盛檀又笑又心軟,揉揉他后腦,一路撫摸到他頸骨脊背,落到腰窩,她看著他下意識閉起眼,漆黑長睫微顫,喉結滾動著,享受得“嗯”了聲,她被這種不經意的性感刺激到,弄他的力氣不禁更重了點。
他皮膚泛紅,整個人朝她撲抱,喘聲很低:“再摸摸,喜歡你摸我。”
盛檀卻莫名鼻子一酸,阿燃從小是怎么長大的,連一點最基本的觸碰都得不到,這種親密無間,他渴望了多少年,追著搶著爭奪了多久,才有現在。
她心疼他,痛恨陸家每一個人,尤其是到今天還把阿燃當做眼中釘的陸煊。
盛檀撫著陸盡燃的背,感受上面深深淺淺的印跡,都分不清是什么傷留下來的,她悶聲說:“我其實整晚都睡得不好,急著想醒,害怕一晃神你就走了,不在我旁邊,等真醒過來,確定你在,我才有心思難為情。”
他要去哪,不言而喻。
他來美國這一行到底為了什么,互相都明白。
陸盡燃伏在
她頸邊,眼底幽深的光半遮住4,他要怎么說,如果不是她昨晚出現,此時此刻他應該就在那個危機四伏的地址里了。
不是去玩命的。
他要護住她剛表白過的戀人。
但想鏟除隱患,冒險就在所難免,他做好了受傷的準備,沒想到他的月亮會從天而降,第二次把他攔住。
“我不可能讓你睜眼看不到男朋友,”陸盡燃拍著她安撫,“你需要我,我不舍得走。”
聽見這些,盛檀立刻就猜到了他原本的打算,冷汗滲出,后怕得掐住他手腕:“我一輩子都需要你聽見沒有什么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我會努力自保,你也會護著我,發生不了意外,不管對陸煊還是陳良,都要盡量走警方渠道,明天我們就回國,你無論如何不準去涉險”
她眼窩紅了,視線凌厲逼人,陸盡燃盯了幾秒,垂眸把她一摟:“好,不去,就守在檀檀身邊,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
盛檀還是不放心,暫時沒收陸盡燃的手機,嚴禁他離開視線范圍。
陸盡燃揚了揚眉,很會侍寵生嬌,沒正經地一彎唇:“那不是正好,我要洗澡,姐姐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