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豆蔻和之后的那些口水歌,我聽過,但我沒有刻在這張碟片上。我不是說,我對楊的歌曲創作有所惋惜,恰恰相反,看到這些歌曲被創作出來,能讓我更容易理解,楊對于音樂的看法,以及楊在中國音樂史上所起到的作用,而這對于世界音樂的發展,或許也有不容忽視的意義。事實上,僅僅在去年一年,學術界就發表了190篇與楊景行流行歌曲創作有關的論文,其中蘇紅虎的論文值得重視。我這里不再贅述。
碟片里真正放出的是一首叫作“水從指間流過”的歌,它從未被正式發行過,我聽冉蕾女士說過,這首歌曾經錄過一個版本,但只有很少的友人有,她保留的那一張,被很好地收藏著。
“聽說這首歌,是楊景行專門為你創作的。”“是,”冉蕾女士很溫和,我很難想象她曾經唱過搖滾類的歌曲,“那是我遇到的第一首為我創作的歌曲,我無法用語言告訴你,我心里曾經有的感謝和快活。”
我能明白,即使在今天,那間小小的酒吧里,仍然能聽到付飛蓉中國歌壇的歌后在這里唱起這首歌。每次遇見這種場合的老客人都會黯然神傷,那曾是他們和付飛蓉共同的青春,不知名的年輕歌手第一次登臺,喜愛音樂的客人給出真誠的掌聲。兩部輪唱的歌曲其實不多,即使現在也很少遇到佳作,我不知道之后能不能出現超越這首歌的輪唱作品,但能夠復制這對青春、對愛情、對時間的真摯感情,卻是永無可能了。
綻放和寧靜都是一種平靜簡單的音樂,它們甜蜜,它們單純,雖然是不同的主題,不同的情感,但我總愛把它們放在一起,首尾相連。我之前總以為,這只是我個人的喜好,但有一天,我的編輯忽然老淚縱橫,拿著空空的酒杯,向我比劃半天,然后打開他的音響。就在那個夜晚,我們編輯部的這些老男人,反反復復聽了無數遍綻放和寧靜。
“去他的狗屁雜志,去他的截稿,我要踢boss的屁股,告訴他這他媽的才是青春,才是狗娘養的愛情”
抱歉,我必須原聲照錄,因為有些事情無法刪改,每一個字都是它的整體,而整體是無法刪節的。
我得喝杯不加糖的苦咖啡,提提神,我知道下面的曲子,需要人去投入。我真不想承認,每次聽到它,總會讓人無法自己。一首曲子的成功有很多種,但最簡單的評價,可能就是我哭了。
對,你聽到的沒錯,我,一個經歷了那么多是是非非風風雨雨,渾身上下都是鐵板厚的傷疤,這樣的老男人,竟然還會哭可笑雖然沒有淚,但我知道,那不過是我多年來鍛煉出來的掩飾,事實上,我就是在流淚。所以,我要休息一下,喝杯咖啡,然后使勁地拉伸胳膊,深呼吸幾下,然后再去慢慢按下那個播放鍵。
分析就是我們的文章多的不知有多少,每種樂器,每個演奏者,每個段落,每個音符,我很懷疑接下去還能研究什么,演奏者的白裙子
所以,如果你也和我一樣厭煩那些喋喋不休的評論和導讀,那就把它們扔到一邊吧,如果你家樓下還有個正好大小的垃圾桶,你還可以推開窗子,喊一聲“不要打到”,然后就讓這些專家、非專家跟著他們的長評,一起插上力氣的翅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