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爸今天晚上難受,大姨回家看見,怕出事,就送他去醫院了。我媽正往那里趕,我現在也去。”她沉靜地回答,然后又告訴司機從東街口繞過去,更節省時間。
一路沉默,何沛媛沒再回答司機的詢問。
醫院里人來人往,她看見一個醫生就跑過去,那個醫生似乎也認識她,和她說了兩句,就讓她上樓去西223病房。
病房里,一個骨架高大,卻很瘦的男人,正倚靠在第二張床上打吊瓶,有個女人背對門口坐在板凳上。我們一進去,男人抬頭,女人轉身。何沛媛喊了一聲“媽。爸。”
我站在旁邊,看他們討論病情,兩個女人都很鎮定,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事情,男人也沉默。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進來。
何沛媛對我說“我大姨。”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便沉默下來,何沛媛又出去到取款機那里取了錢,還給她大姨墊付的錢,然后又去交了新開的藥費。
等他們忙完該回去的時候,已是夜深,外面的車都開得飛快。
攔了一輛車,終于到家。我待了一會兒,這才告別何沛媛。她執意送我到路口。然后送我坐上出租車,才與我揮手。
我這時候才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都不好,靠在車座,什么話也不說。
司機問我沒事吧。
我說,沒事,累了,休息會兒。
回到賓館,我躺了一個小時,也不想起來洗澡,打了個電話給我愛人。
“怎么了,你”
“累。”
“別那么拼,還有我呢”
“有你真好。”
電話里笑了,我也笑了,然后夜安靜下來,一切似乎都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爬起來,趕到浦音門口。
她果然還來得很早,在校園一角練起三弦。正像第一次見面,她就告訴我的,她不練,不是因為她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