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在那秋風細雨中,有一種塵埃落定倦鳥歸巢的溫暖感。
他說他很知足,孟硯青明白他的意思。
兩個人太多默契,猶如山和水的并行,那是身體到心靈的契合,隨便一個眼神便是纏綿。
滾滾紅塵中走一遭,曾經的痛苦只是鳳凰涅槃一般的輪回,無論經歷多少,彼此都將是對方的終點線,
她慵懶地翻了個身,舒服地靠在他懷中,低聲笑道:“緒章——”
她喊他名字的時候,總是咬字很軟很酥,余音繚繞。
這個世上只有她會這么喚著自己。
秋風簌簌吹打著窗欞,陸緒章摟著她,微合著眼睛,似有若無地“嗯”了聲。
孟硯青:“那天我們收拾嫁妝,里面有不少好東西。”
陸緒章:“是。”
孟硯青:“我的梳妝匣暗格藏著一些信。”
她這么說時,他陡然意識到了什么。
孟硯青笑著道:“你寫的,自己還記得嗎?”
陸緒章神情有片刻的凝固,過了一會,才低聲問:“當時不是都燒了嗎?”
孟硯青看著這個男人,足夠內斂成熟的男人,明明已經可以篤定地掌控一切,但此時,他神情中分明泄露出幾分微妙的不淡定。
十七歲時,他一筆一劃寫下來讓人羞恥的直白言語,說要留待以后,兩個人共讀于西窗之下。
她看著他,想起曾經欲罷不能的年少時光,想起兩個人是怎么用身體詮釋著情竇初開的所有炙烈。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那樣燃燒著生命的愛情只能有一次。
所以她不在的光陰里,他就如同山失去了水,沒有了生機。
她抬起修長的手指,柔情繾綣地撫過他清晰的輪廓,帶著幾分調侃地笑道:“明天拿出來,可以給亭笈看看,就當家教吧。”
這話一出,陸緒章神情變得異樣微妙。
他翻身,俯首下來,懲罰式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別鬧。”
那樣的信若是讓晚輩看到,他以后是萬萬沒了長輩的尊嚴。:,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