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嘁一聲“我還不稀罕打聽呢。”
話是如此,點咖啡的時候故意給他選了個甜得要死的熱巧克力摩卡。
余景洪一口下去五官都變形了,站在原地罵臟話。
余清音不冷不熱“別浪費糧食。”
逼得他只好捏著鼻子喝完,背著正主嘀咕“小心眼。”
可惜他躲得不徹底,徐凱巖聽個正著,劃拉開紙箱的膠帶“清音,罵你呢。”
余景洪勾著好友的脖子“不是,你跟誰一派的”
徐凱巖理直氣壯地望著他,用眼神示意著最理所當然的答案。
行行行,余景洪悻悻“這日子沒發過了。”
他憤怒地摔個手套,過兩秒又撿回來,佯裝若無其事。
就這,還好意思叫別人管管。
岳陽好笑搖搖頭,順手接個同事的電話。
他這頭丁零當啷的動靜,同事問“你們鄰居在裝修嗎”
岳陽回頭看一地狼藉,覺得也差不多。
他含糊說是,聊了兩句工作上的事情才掛斷。
余清音見狀“要加班的話你忙去吧。”
岳陽蹲下來擰緊螺絲“不忙。而且比起加班,我現在更愿意干點體力活。”
坐在辦公室里領高薪,看著光鮮亮麗,何嘗不是另一種流水線。
余清音此刻站著,伸出手在他腦袋輕輕拍“干得好中午的黃燜雞給你多加份飯。”
岳陽“很好,現在有資本家的派頭了。”
真正的資本家,不是應該奴役員工嗎
余景洪才想起件事“趙琦是女生就算了,怎么許致遠也沒來”
余清音“因為他們都去掙錢了。”
周末,是學生們工作的好時機。
余景洪徹底沒話,擦一把額頭的汗。
但他安靜不了幾秒鐘,很快嘴又跟裝機關槍似的。
噠噠噠,噠噠噠,中間夾雜著金屬碰撞和輪軸滾動。
太陽慢慢朝著另一段偏移,灑下大片的暖黃光。
催了一天送貨員總算肯大駕光臨,敲響1203的門“這匾是不是你們的”
哎呀,還打算在這兒掛個匾,正大光明還是中正仁和
余景洪是個好事之徒,湊上去“我看看。”
看什么看,余清音滿臉寫著一言難盡糾正“是一塊公司的招牌吧”
對對對,沒錯。
送貨員“嘴禿嚕了。”
怪不得,余景洪還以為真的是匾呢。
他拆開泡沫膜一看,牌子上白底黑字寫著新漾文化有限公司,跟左鄰右舍的沒什么區別。
然而此刻在他眼里好像冒金光,比圣家堂還籠罩著神圣。
余清音看他快把牌子上的字摩擦沒了,說“兩百塊買的,你快給我掛上。”
余景洪“你平常這么迷信,這么掛牌這么大的事不搞點儀式”
他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余清音“你等會,我看看黃歷。”
別介啊,這都得差不多了,萬一黃歷沒給出好結果,豈不是得從頭再來。
余景洪大感不妙,給岳陽使眼色。
這時候才想起來要住嘴,已經來不及了。
岳陽微微搖頭,心事重重地拍一下徐凱巖的肩。
氣氛沉重得像是要宣布破產,獨獨余清音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