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千善眼神溫和,注視著他,那些故作的姿態仿佛都沒有了,嘆息道“你現在這樣想,是因為那是假的,縱使你不知道,但假的就是假的,你能感覺到他不愛這些人。但未來有一天,會是真的。他會真的愛上別人,同別人生下孩子。到時候,你還能當真不嗔不怒,不恨不妒”
曳月“我不會。”
“他會有自己的孩子。”闕千善的聲音幾乎和他同時,從未有過的溫和認真,“你可能不明白,他是真的不可能,永遠都不會愛你。因為,他是拿你當孩子養的。等到有一天,他會有真正的自己的孩子。他會待那個孩子,如同對待過去的你一樣,甚至更好。他在你身上犯的錯,不會再對那個孩子犯。他們血脈相連,是更親更近的存在,到時候你要怎么辦呢”
曳月無動于衷,像一片孤寂浩渺的雪原。
斬截篤定“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我不會”
闕千善平淡的語氣“你現在或許覺得你不會,但等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誰也不敢肯定自己會怎么做。你越愛他,就越可能做出自己也無法置信的事情。”
他垂眸,瞥了眼地上的尸體。
“要么怎么會有,移情別戀,因愛生恨難道這些人相愛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不愛”
“或許你真的不會嫉妒,不會恨。但你會傷心,會難過。”
“你會感到痛苦。”
“你因他而生的痛苦,也會讓他為你痛苦。”
“如果他決定了你的悲喜痛苦,又怎么能說,那是他的事,與你無關”
“只要你愛著他一天,你的愛就會傷你害他。”
曳月毫無所動,他眸光銳利,高傲冰冷望向闕千善。
“那是我同他的事情,關你屁事你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這些話留著對他說吧。”
闕千善忽然感到臉上一冷。
摸了一下,摸到一線血跡。
不知何時,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闕千善眼中瞬間愕然,他竟毫無所覺。
曳月轉身離開,冷冷道“再有下一次,這道傷痕就會出現在你那族中至寶的扇子上。”
前方,打開的結界外站著一個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曳月面無表情,望著嬴祇依舊溫和的眼眸,聲音冷如堅冰“你方才說錯了。”
他看著嬴祇,這話卻是對擦肩而過的闕千善說的。
“他讓我來這里伺候這些新夫人,又不肯真的娶了他們任何一個,還叫我知道另有隱情。是既要我不愛他,還不想我討厭他。哪有那樣的好事”
曳月走向嬴祇,冷靜地一瞬不瞬望著他的眼睛。
走到離他極近的,近無可近的距離。
微微搖頭。
高傲地,冷漠地,桀驁地,鋒芒畢露地笑了。
一笑便冷。
聲音卻還是清冷淡淡的,輕聲“我從不知道,原來嬴祇你這么強的控制欲,連我想什么,做什么夢都要管。你是有精神潔癖嗎哦,你想當我爹。這樣可不行,得多做些說些令人討厭的事情。比如像我這樣。千萬別這么溫柔,每次稍有成效就安撫解釋,生怕我誤會。你該讓我誤會才是啊。你這一百位夫人什么時候舉行婚禮,我好提前準備賀禮。義、父”
他第一次,尖銳刻薄,諷刺地,平靜地,這么叫他。
整個人像沾了毒汁的艷麗的花。
似笑非笑,面無表情。
從微微蹙眉眸光溫柔的嬴祇身邊徑直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