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的是,說書人口中的事情對孤皇山,對帝尊的影響。
這才,即便已經想到,嬴祇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卻放任不管,已經是他的態度了,卻還是拿為曳月考慮明知故問了一遍。
“是。”
平蕪再抬眼。
發現說話間嬴祇已經為畫中人畫上了一雙眼眸。
點睛的墨,手中的筆,皆非凡物。
那畫中雙眸一瞬間仿佛活物一般。
像清冷的秋水,沁著泠泠薄霧,看著的人的時候,有一種無法琢磨的神秘的清澈和高傲。
畫中人本已是絕色,擁有這雙眼睛后,卻叫人忘記了他的相貌,只顧著去猜,那雙眼睛的主人在想什么。
“怎么了”
平蕪很快醒神,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
“師尊妙手丹青,弟子望塵不及。”
只是不知道,帝尊為何要畫這樣一雙活著的眼睛。
不錯,那不是普通的眼睛。
嬴祇手一揮,畫中人頓時閉上了眼睛。
嬴祇的手中卻多了瑩瑩白光。
他向著窗外展開手。
仿佛放出了一雙白鳥一般。
平蕪便感知到,那雙“白鳥”飛去了空置千年的潮生閣。
嬴祇慵倦輕慢“去找找,修真界有哪些適合作為眼睛的珍寶。”
“是。”
平蕪回來不久又再離開,出發前稍作停留修整,遇到了師兄新收的弟子孟臨澤。
“怎么垂頭喪氣的”
孟臨澤“見過師叔。”
平蕪頜首“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聽聞帝尊終于如愿復生了大師兄,這次回來理應去拜會,卻怕不知忌諱,打擾了。你這段時間在孤皇山,可知大師兄身邊侍奉之人是誰。”
孟臨澤苦笑了一下“正是弟子,只是”
孤皇山向來以帝尊為主,他到底不覺得自己一心為帝尊考慮,做錯了什么。
更何況昨日驟然得知,曳月復生后疑似對帝尊拔劍相向,駭然之下更加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錯。
他從第一眼看到曳月,就覺得這個人身上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危險。
方才被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嘲諷,心中郁悶,下意識便想尋求認同。
孟臨澤神色微微心灰“弟子并未想要邀功,只是想著帝尊若是能知道師伯所思所想,兩個人之間或許就能消除誤解。”
他是真心這么認為的,也是真的為了這兩個人好,被人誤解便更為不服。
“怪不得。”
一番閑聊下來,平蕪很快便知道了,那位死了一千年的大師兄失了一雙眼睛的事。
平蕪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師尊同我都知道。帝尊向來寬和,從不在意弟子的過失,只是大師兄于他自是特別的,既然師尊發話了,你便莫要插手。”
曳月于帝尊是不同的,沒有比孤皇山的弟子更清楚這一點的。
“可是”
平蕪“放心,有我呢。”
孟臨澤欲言又止。
他方才只說了自己所為,和昨日茶館說書人的妄語,對楓岫崇對他說的話只字未提。
只恐平蕪師叔根本不明白,曳月一醒來便刺殺帝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