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得自己盯著點。
孟臨澤點頭“有勞師叔,對了,頂替我去侍奉師伯的弟子是新來的,此人也有些古怪,昨日我同師伯下山在茶館聽書,這么巧對方與我們同坐一桌。此人性情有些古怪狂妄,我總覺得不放心。還請師叔稍作留意。”
平蕪緩緩地皺了一下眉“你是說,此人是新來的弟子,你師尊卻安排他去侍奉大師兄”
孟臨澤不解他為何皺眉,但點了點頭。
平蕪的性情在孤皇山說得上中正平和,此時臉上的神色卻一層薄霜“楓師兄向來謹慎沉穩,大師兄復生之事在修真界何其敏感,他怎么讓一個生人貿然接近對方。”
對方驟然揭破此事,孟臨澤才像是被拿開眼前的霧罩,頓時臉色難看。
平蕪“你方才說,你是昨日在茶館說書時遇到此人”
孟臨澤“正是。”
“說書人。”
傳聞歷宗的說書人可以幻化成任何人,以讓任何人都毫無抗拒的方式出現在別人身邊,讓對方將自己的過去和隱秘盡數坦露。
平蕪略微瞇了一下眼睛,冷笑,還有什么不知道。
“不知死活。”
沉默的時候。
一雙白鳥迅速飛入院中。
眨眼間便沒入曳月的雙眸。
曳月并未蒙上眼睛,只是闔著眼簾。
搭在眼窩的睫毛頓時輕抬,睜開了一雙眼睛。
這一次,那雙眼窩中并沒有黑黢黢的空洞,是一雙清冷如雪的眼眸。
說書人微怔“你看見了。”
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個人。
千年后的曳月和千年前的,卻簡直判若兩人。
他閉著眼睛的時候,殘缺的時候,只叫人覺得風雪加身一般,唯有逼人的冷漠。
睜開眼睛,那張臉完好無缺的時候,神情分明是一樣的冷,一樣毫無生機,卻只叫人覺得脆弱。
一種清霧一樣的美。
像生著霧凇的雪原,起了一陣風。
在尚未融化前,便先消失。
他越是冷漠無情,越叫人覺得脆弱哀愁。
于是,一切冰冷的東西,都被重新顛倒定義。
他清冷得,像一片極其輕薄的冰。
卻可叫荒漠戈壁,因他垂眸的一眼,化作春風江南。
曳月的確看見了。
說書人的樣子于是落入他的視線里。
他看人的眼神仍舊是冷的,并不因為旁人對他美麗的綺思,而有任何溫度波瀾。
仿佛空有軀殼的人偶。
曳月“找我何事”
說書人敲了一下扇子“我并未如愿得到我想知道的隱秘,想來你也同我一樣,并未得到殺他的把握。所以,我來找公子進行第二次交易。”
曳月“我以為你已經看到了,他同我之間的關系并不親近。從我的記憶里找他,你并不能得到多少。”
說書人“是,我未曾想到,你們之間的關系竟然是這樣的但我這個人不喜歡半途而廢,于是我想到一種方式。我可以教你歷宗秘法,你從其他人身上回溯關于他的過去。你甚至可以直接回溯他的過去,篡改他的記憶。”
曳月“我為什么要篡改他的記憶”
說書人望著他毫無生機的眼眸“因為我希望你能”
他的話沒有說完,有人來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