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月眉睫紋絲不動,眸光始終平靜,過分鎮定“除了我,你們還研究過其他兩位帝尊插手制定的天地法則”
闕千善微微瞇了瞇鳳眸,難得幾分自傲“不是我們,是他們。他能一己之力進入登仙境,我自然也能。為什么要借助外力”
他們提及嬴祇的時候,都避免直接提到他的名字,以免被嬴祇感應到。
曳月“洞虛境壽元五百年,行道境千年,破真境三千年,入圣境五千年,登仙境一萬載。所以著急的是入圣境多年,壽元即將耗盡,天人五衰,油盡燈枯的人。”
大多數修士都不可能壽終正寢,活到大限,要么提早突破,要么過早殞落。
因此,這個范圍極其的小。
闕千善眉頭微微一跳,曳月的聲音始終過于冷靜,反倒是他幾次意外。
三言兩語之間,曳月幾乎就推導出幕后那些人。
若不是他不了解修真界格局和那些大人物的名字,恐怕都能直接報出名字。
如果是千年前的曳月,雖然聰慧悟性極佳,心智卻似乎從未分給過外界,以至于被人算計了也過于高傲不遜,毫不在乎。
那時的少年,是絕不會想到這些的。
闕千善一瞬不瞬盯著曳月“我現在倒是真的有些分不清,你真的是曳月嗎”
氣流讓那只鸞鳥不穩了一瞬。
曳月身體向闕千善傾倒了一下,闕千善下意識張開手扶住他。
曳月只是靜靜看著他,那雙清冷的眸光近距離倒影著闕千善,唇瓣微動“小心。”
就在那一瞬,他們乘坐的鸞鳥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鳴叫,翅膀打滑墜落下去。
仔細看去才發現,不知不覺前方竟然一處結界,鳥羽撞上的第一時間就有無數細針扎進它的翅膀里。
“扶箏,看好他。”
受傷的鸞鳥墜落中緊緊抓住曳月的一只手,帶著他一起邊飛邊落下去。
闕千善手中扇子展開、飛出,在空氣中旋轉一圈回來。
隱藏的敵人頓時顯出原形。
“闕宗主,無意得罪,只是此人是我家主上要的人,還請行個方便。”
闕千善下頜微抬,雍容尊貴的臉上,鳳眸居高臨下睥睨,終于露出和他本性匹配的倨傲。
“本座若是不呢螻蟻也配叫本座讓步,叫你家主人親至與本座談。”
眾人面露難色,咬緊牙關“那就得罪了,結陣務必將他攔截一刻鐘。”
叫扶箏的鸞鳥向下急劇墜落,落地的一瞬化作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
她的右胳膊已然染血,血是黑色的,仿佛被一根很粗的針刺穿骨頭,疼得一個勁吸氣,罵罵咧咧。
在她旁邊的雪地里躺著一起墜落下來的曳月。
曳月的右胳膊被她拉拽,呈現一種扭曲的姿勢。
扶箏頓時睜圓了眼睛,糟糕,她忘了這個人差不多跟廢人一樣,怕不是被她給摔死了。
“你,你還行嗎”
曳月睜著眼睛,烏黑的眼眸呈現一種茫然的冷清。
他嗆咳著,唇邊一點鮮紅的血。
左手緩緩伸出,試圖將脫臼的右胳膊接上。
扶箏想幫忙,但她自己也傷得不輕,手忙腳亂,甚至爬不起來。
好在聽過一聲脆響,曳月的胳膊似是接上了。
扶箏正要松一口氣,下一瞬眼眸卻陡然睜大,滿臉蒼白驚恐。
一只手捂著她的嘴,將她像小雞仔那樣拎起來,用捆仙繩捆住。
曳月頓了一下,緩緩抬眼望去。
雪地上不知何時半蹲下一個男子,俊朗的面容神情淡漠,一雙眼眸望著他,一只手放在他方才脫臼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