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下一瞬,本已接好的胳膊,再次被對方一手按脫臼。
“咔嚓。”又一聲。
然后是左手。
曳月躺在雪地上,黑色的衣服,雪白的面容,安靜的眉睫上還站著殘雪,瞳孔茫然,一種虛弱而不自知的清冷。
被拆卸扭曲擺放的胳膊,讓他像一個被人弄壞的人偶。
男子垂眸俯視著雪地上一動不動,只有眉睫和眼珠能看出來是活物的曳月。
淡漠的目光一寸寸打量著,一根手指落在曳月的眼睛上,指尖從他的側臉慢慢往下。
那指甲極其尖銳,看不出用力,卻在曳月的臉上流下一道血痕。
血痕一直劃到頸側。
他觀察著曳月的神情。
這無疑是個美人。
一眼看上去便美得動人心魄,高傲冷漠,極致脆弱,清霧一樣的美。
喉結緩緩滾動了一下。
“喂,你做什么”
旁邊中年樣貌的男人皺眉,看著被男子弄得凄慘狼狽的曳月。
男子臉上的神情仍舊淡漠,盯著毫無反應的曳月“你確定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他”
“出發前你不也看過畫像,自然是他。”
中年男瞥了一眼曳月的臉,像那樣出眾的容貌,絕無可能認錯。
男子聞言卻緩緩嗤笑一聲。
他此刻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雪地上狼狽的曳月。
手中的劍,替代他的手指抵在曳月的喉嚨,一寸一寸往下。
衣襟挑開,劃破。
露出莊重柔軟的黑色衣料下的雪白里衣,然后是比衣物更皎潔的肌膚。
狎昵折辱的意味。
包括臉上被劃破的那一道血痕,都昭示著男子的惡意。
他望著曳月無動于衷的臉,喃喃道“死了這么多人,就是為了這么一個玩意。就只有一張臉,也叫作劍修”
中年男皺眉,方才還想勸阻,見他舉止越發過分,反而沒有再攔,只是說道“那是你沒見過他一千年前的樣子。”
男子神情淡漠,幾分似笑非笑“哦,看過記載。十六歲大比魁首,一路過關斬將,同時代的修士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洞虛境以下,卻越境連挑當時高手。許多人因為他道心有損。有人尾隨他之后,將那些同他挑戰的大宗門新秀一一斬殺。驚動整個修真界。直至最后隕落于玄鈞帝尊劍下前,戰無不勝,從無敗績。叫人千年過去都難忘。”
中年男子復雜地看著地上的曳月,昔日的手下敗將,連他的對手都不配的人,千年后已經成為一方大能,修為最少也已經是破真境。而這位曾經傾倒大半個修真界的傳說,死而復生,卻再不復昔日的鋒芒。
霧雪一樣的臉,蒼白得像是瀕死,眉睫靜靜不動,雪落在上面也一顫不顫。
極致的美麗,也極致的羸弱。
男子淡漠道“可是,難忘的到底是他的劍,還是他的臉書上寫得也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如今的樣子,還拿得起劍嗎”
中年男子道“那也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情。主上讓不惜一切代價將人完好無損帶回去,我們照辦就是。是真是假,是主上的事”
男子屈膝半蹲,一只手掐著曳月的下巴,一瞬不瞬望著那張染血被他劃傷的臉。
沾了血破損的臉,反而讓那種鬼魅一般死氣沉沉的美,多了一點鮮活生動。
清冷之余,不那么冷漠,有一種任由別人肆意掌控把玩的凄艷。
“等等你不能”
茫茫大雪之中,曳月的衣服本就顯得單薄,那男子卻還扯開他的衣襟,撕開最外面兩層稍稍起到保溫作用的衣服。
扶箏從昏迷中醒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頓時驚懼憤怒,不住掙扎,但她的嘴被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