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沒瞞著,無奈地給自己解釋“我讀書少,高中沒念完就輟學了,不知道底下還那些分支,別多心。”
池淵一下笑了,眼睛彎著的時候像狐貍,“騙你的,就是精神疾病的一種,你想對了。”
“你這么說,抑郁癥不也是嗎”林妄下意識給池淵做辯解,不是接受不了,是不想讓他隨便把自己歸類,看著人心疼。
“嗯,”池淵把林妄看得透透的,說的直白,“你眼里精神病是不是就分成瘋子傻子兩種。”
林妄讓他問的不知道該怎么說,點頭那池淵算哪種。
最后只能認輸,“可別考我了,我以后多讀點書。”
池淵定定地看了林妄一會兒,收回視線,說“吃過藥,看過醫生,做過治療,關起來過,綁起來過最后都沒用。姜嵐馨帶我出院,讓我一個人住在別墅里,然后就好了。吃了藥就能睡好,睡好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林妄“多久了”
池淵說“十六年。”
“所以曲醫生其實是你的心理醫生。”林妄想起上次他高燒,來的是一個男醫生。
池淵點頭,過了兩秒說“她很煩,我不喜歡和她說話。”
“那也不能不說啊,她是大夫,你說了她才能幫你。”林妄想起來,以前認識的一個生意上的朋友,十幾歲的兒子經常看心理醫生,朋友說聊完狀態能好點,不然誰都不搭理。
池淵不說話,不愛回答的問題就不說話,當沒聽見。
林妄又問“你是不是應該每個月都和她聊聊”
池淵看他,又扭頭不看他,半晌,說“不害怕么,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可別嚇唬我,”林妄說,“那你不害怕嗎,我魂兒都換了。”
池淵笑了一下。
像林妄剛才說的,他問池淵到底吃的是什么藥,有什么病,不是為了知道然后找個理由就走的。
他要的只是互相了解,有什么事提前都知道了,之后再遇到也不會沒有準備。
面對然后解決,這才是林妄的性格。
他不怕事,他怕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頭霧水原地亂轉。
“小孩兒,你是不是想打岔,不愿意聊曲醫生。”林妄小拇指被池淵徹底勾住,冷風一吹,他倆現在指尖都不太有知覺了。
池淵看了他一眼,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盧金鶴那天提這事了。”
林妄懂了,那天池淵跟個小可憐似的打電話,說他把盧金鶴揍一頓,原來還因為這個。
“那就聊聊別的,”雪越下越大,林妄把外衣帽子戴上了,碰碰池淵后背讓他也戴上,“今天這么好的機會,我們都說說,說說自己。”
下雪的時候氣溫相對暖和,有雪粒落池淵臉上,化了之后洇濕了一小縷頭發,戴上帽子之后顯得乖。
林妄讓說說自己,池淵就把以前很長很長的事,很簡單地說了出來。
說他說話很晚,六歲了還只和姜嵐馨零星說幾個字,那時候就開始吃藥。
說那個叫遲震徊的男人家暴,姜嵐馨以前有副好嗓子,經常一身傷地抱著池淵躲在沙發上睡覺,給他唱歌。后來嗓子被打毀了。
說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把自己的藥扔進遲震徊的菜里,但是劑量太小,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