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后來學會了藏,不是藏自己,是藏姜嵐馨。
“我讓她去地下室幫我找東西,然后把她關里面,遲震徊找不著她。”池淵說。
“那你呢”林妄問這句話的時候聲兒都是顫的。
“我我沒事,”池淵輕易帶過了這個問題,反過來捏林妄的手指,安慰他,“后來,我發現遲震徊花粉過敏,會哮喘”
他在家里插了很多花,等魔鬼回家,犯了哮喘,居然還有力氣按住姜嵐馨,拿花瓶一遍遍砸她的腦袋,猙獰地說這次一定殺了她。
姜嵐馨流著血讓孩子跑,孩子跑了,跑的飛快。
他跑到了廚房,拿著水果刀,插進了遲震徊的眼睛里。
之后姜嵐馨再也不用挨打了,池淵吃的藥也更多了。
池淵說“不吃藥,做夢會夢到。”
夢到什么他沒說,說這些的時候表情還是很淡,像說別人的故事。
林妄以前覺得池淵像個不透明的瓶子,永遠高高掛在天上,平靜地看著別人喜,別人怒,自己的情緒嚴絲合縫地藏起來。
那時候以為是他成熟,現在林妄才明白,不是成熟,是只能平靜,多余的情緒起伏裝不下了。
多一分開心,就要多面對百分千分的不開心,能和他分享情緒的只有比他更痛苦的母親。
這樣的生活催生出的靈魂,不可能是潺潺流著響聲悅耳的小河。
池淵只能是海,多大的東西掉進去了,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的海。
林妄站住,拽著池淵的胳膊一把把他摟進懷里,掌心揉著他頭頂,啞著嗓子說“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池淵低著頭,下巴擱在林妄肩膀上,“哭了”
林妄“啊”了聲,說“小可憐。”
池淵笑了一聲,默認了這個稱呼。
兩個人又抱了很久,直到林妄的手機響了,鈴聲打破了兩個人的平靜。
林妄揉揉池淵的耳朵,分開后掏出手機“鹿導,可能找我們了。”
池淵讓他掛了,林妄沒反應過來就讓池淵按滅了。
池淵說“到你了。”
“什么”林妄微信上還有陶允晴發的消息,問他倆哪去了。
“到你說了。”池淵又把他微信關了。
“我”林妄卡了個殼,鼻子現在還酸呢,這時候哪有心情說自己,“我就之后再說吧,心里全是你了,說不出別的。”
心里全是你了,這幾個字從林妄嘴里說出來,池淵怎么聽都是受用的。
林妄是池淵見過的人里最會哄人的,哄的還都是真話,一字一句都從心里出來,沉甸甸的。
一句真心話從林妄心里出來,進了池淵心里,砸出的水花都是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