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想看看時間,剛伸手池淵就幫他把手機拿過來放他手里了。
鋼化膜碎得太嚴重,林妄抹了一下,直接撕了,不撕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林妄問“八點四十二了”
手機里一排未接電話,鹿導的、苗傾鶴的、陶允晴的還有一個陌生電話。
池淵看了一眼“現在四十三了。”
鬧完了腦子才清醒,林妄問池淵“我記得鹿導說晚上有個直播活動,幾點來著”
六點開始,早結束了,敲門敲了兩回。
池淵扔了毛巾,下床拿吹風筒,垂著眼說“你記錯了。”
對錯都來不及了,林妄認命地嘆了口氣,放下手機沒再看。
插座離得有點兒遠,池淵站在床下,一條腿跪在床上彎腰幫林妄吹頭發。
“我這么躺著你不得勁吧”林妄拄著胳膊想坐起來,池淵一把給他按回去了。
“躺著別動。”
林妄腰還酸著,起來多少也是費勁,索性就趴著了。
池淵手指插進林妄頭發里,吹的時候順著頭皮輕輕梳著,力道很輕。
過了會兒,林妄聽見池淵說“林妄。”
“別叫我名,”林妄碰了他腿一下,滑溜溜的,“沒大沒小。”
“林妄。”池淵又叫了一次。
林妄沒轍,偏頭想看池淵,無奈地問“怎么了”
池淵按著他腦袋不讓他動,林妄看不見的時候眼底的情緒才露出一點兒,眉頭隱隱蹙著。
抱林妄上床的時候,池淵往窗外看了一眼,再回頭看林妄,模樣就變了。
等眨一下眼睛,就又是林妄。
曲樺說忽然停藥會出現很多戒斷反應,池淵不確定這是不是其中的一種。
不確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左手手背上擦破的地方隱隱的疼,疼是真的。
池淵拿著風筒對著那塊吹了很長時間,又在床單上很用力地蹭了一下,痛感變得非常明顯了,才重新摸上林妄的頭發。
池淵一直不說話,林妄又問了一回“池老板喊我什么事兒啊”
“你說在呢就行了,”池淵聲音聽著挺平靜的,“林妄。”
林妄沒明白,但還是說“在呢在呢,就在你面前呢。”
池淵“嗯”了聲,沒再說了。
風筒調成了最低的檔位,聲音很小地在耳邊嗡嗡著,林妄眼皮越來越沉,聽得有點犯困。
意識要睡不睡的時候反而容易想事,一點點細節在腦袋里過,一遍沒注意,第二遍就覺出不對了。
池淵今天情緒一直不高,林妄一開始覺得是柳臨嘉那幾句話惹的,不怪池淵,他聽著都有點上氣。
所以林妄進門就直接把話說開了,告訴池淵柳臨嘉突然這樣是因為想牽線搭橋找池淵,想保住自己的角色。
解釋完也沒就把人撂那兒,說清楚是一碼事,清楚了心里要還是不舒服,那就是另外一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