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主動說了軟話,就想把池淵心里那點疙瘩都化開,讓他別尋思。
這種事不能藏著隔著,指望對方自己想通了,那就是找矛盾呢。
情緒上堵著,身體上也禁欲了太長時間,雙方一碰,兩個人可勁兒地放縱了一回。
放平時大老爺們有點什么心事,皮貼著皮肉挨著肉地縱上一回就都不算事兒了。
瘋完再清醒,摟在一塊說說話,熱乎乎的哪還顧得上那些糟心玩意兒。
林妄是這么想的,但這回兩個人躺在床上,膩在一起你摸摸我我碰碰你的,怎么瞧都是溫馨曖昧的氣氛。
但池淵還是悶,在一起的時候一遍遍喊林妄名字,語氣再平靜都藏不住他想要確定什么似的情緒。
這么強勢優秀的人在身邊,這么溫熱親近的時候,林妄卻猛地一下醒了。
把那些美好的都撥開,林妄站在“病人家屬”的角度,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重新想了一遍。
想池淵經歷的十幾天,沒吃藥沒治療,只是和曲樺聊了一次就“好了”。
池淵親口和林妄說他不用吃藥了,曲醫生也承認上次咨詢有效果,林妄沒道理懷疑池淵撒謊。
但是那天兩個人在林妄爸媽的房子里見面,池淵抱著林妄說的話就是“你在我身邊嗎”。
現在池淵又一遍遍喊林妄的名,讓林妄一遍遍答應他。
林妄真覺得自己談個戀愛腦子都談退化了,這么明顯的征兆硬是拖了這么多天才發現
什么談話能讓十幾年的病人瞬間痊愈,哪有這么靈的事。
林妄頭發吹干了,池淵就坐在床邊給自己吹。林妄翻了個身,側躺著看他。
池淵忽然偏頭,眼睛對上林妄的“看什么”
林妄嘴角弧度很小地勾了下“看你好看,吹吧,吹完睡覺。”
池淵又看了林妄幾秒,問“沒事兒”
“沒事兒,”林妄眨了下眼睛,“就看看。”
池淵自己不愿意提,林妄不能也不管,他得找個合適的時機,不那么有壓力地和池淵聊聊。
怎么看時機都不是今天晚上。林妄知道急不得,不能刺激到池淵的情緒,他得在最安安穩穩的時機里說。
這一晚上是林妄摟著池淵睡的,把人抱在懷里,暖呼呼地挨著,池淵呼出的熱氣把林妄胸口那一片烘得潮熱潮熱的。
池淵覺輕,兩個人睡一起的時候林妄從來不定鬧鐘,他自己六點多肯定能醒。
冬天夜里長,鹿導安排的集合時間是九點半。
林妄早上睜開眼,看見池淵在他懷里睡得熟,迷迷糊糊地笑了聲,也賴了會兒床。
再睜眼都八點了,除了身上還有點乏,林妄剩下的困勁兒也沒了。
醒了也沒立刻起來,他躺著醒盹兒,看池淵好看的臉,睡覺時候微微皺著的眉,忍不住想池淵夢到什么了,睡得這么不安穩。
看了足足十幾分鐘,從鼻梁到鼻尖,從鎖骨到嘴唇,上下全看了個遍,林妄才推了推池淵的肩膀,叫他“小池,醒醒,該起了。”
池淵眉頭皺得更深,腦袋往林妄胸口埋,喉嚨里含糊地說了句什么。
林妄當他賴床,撐著胳膊想坐起來,上半身剛挪了個地方,池淵忽然驚著了似的睜開了眼睛,林妄什么都沒看清,脖子就被一把按住,帶著要把他掐死的勁兒重重地壓了下來。
一點防備沒有,腦袋“哐”地砸進枕頭里,猛烈的窒息感讓林妄差點吐出來。
他反應算快的,眼睛都模糊了,強撐著抓住池淵的手腕用力掐了一下。脖子上的手瞬間松開了,空氣重新闖進喉嚨,林妄扭過身子咳得滿臉通紅,手都哆嗦。
確實嚇著了,一早上最放松的時候忽然來了這么一遭,好人都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