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智淵見他心里有數,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只是表情顯然沒之前熱情。
反而是之前態度更暴躁更急的許慧英迅速冷靜下來,恢復了之前的態度。
沒辦法,她閨女已經蹭回暨和北身邊,抓著人家胳膊晃啊晃,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大過年的,她實在不想打孩子,也不想跟閨女吵架。
再者,對方能從低谷爬上來,有房有車還開了公司,這么多年也相安無事,就代表心里是有成算的。
最重要的是,內地可不慣著那些嘿社會。
敢把爪子伸過來,但凡被舉報到公安局,既是為民除害,也是大大的功績。
看這幾年時不時開展的掃黃掃黑就知道了。
從這方面來說,許慧英稍稍安撫了內心的不安和擔心。
但她還是反復問了很多關于四合會的事,叢智淵雖不搭腔,卻也聽得非常認真。
甚至在暨和北說完,他還提出了建議。
暨和北心里也懂兩位長輩如今對他肯定心緒復雜。
他更明白自己復雜的過去可能在某一天牽連到叢琦。
可無論如何,他都說不出分手二字。
更不甘心故作大方裝出釋然的樣子,叫叢琦過自己的安穩日子。
或許深愛一個人應該主動遠離,就該讓她遠離可能存在的危機。
暨和北不行。
他愛,所以他寧愿在背后做很多事,用盡全身力氣,也不會主動說放手。
若是叢琦自己打了退堂鼓,或許在心痛下他會選擇放棄,但他絕對不會主動提。
說他自私不懂如何愛人也好,說他狂妄以為能阻擋一切危險也罷,他就是要跟叢琦過一輩子。
他如此想,也如此踐行。
自從遇到波仔后他就已經開始為鏟掉四合會在深市的灰色生意鏈做準備了。
四合會因為幾年前被端了一波,元氣大傷。
這才想把內地的人蛇買賣做大做強,打算借助夜總會、ktv把毒品帶進來,瘋狂斂財。
這兩條都是暨和北不能忍的。
先前在港城能因為這個能端他們一次,現在他照樣有本事搞他們第二次。
他跟叢智淵說的話從來都不是空口白話,而是正在做的事。
即便不是為了叢琦,暨和北也沒打算對這種買賣視而不見。
“我經常跟琦琦說一句話,人生是她的,得由她自己決定要什么,不要什么。
現在這句話也給你。
小暨,生活是你們兩個人的,你們自己決定要怎樣過,我和你許阿姨再擔心,大概你們也聽不進去。”
暨和北慚愧地低下頭。
很快,他再次抬眸直視叢智淵睿智溫和的眼睛。
堅定道“叔叔,我明白的。
你相信我,就算我自己出事我也不會讓叢琦出事。
而且,回內地后我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公司和煤礦都有代理人。
那些人以為我死了,不會想到我在內地,就算知道也想不到我不在最繁華的地方而是在榕城。
我們其實是很安全的。”
叢琦在一旁狂點頭。
附和道“就是呀,爸,不是我嫌棄榕城啦,但跟深市海城這些地方相比,榕城的確在各方面都差得遠呢。那些人想搞大錢,怎么樣都不會把人手都派到西南腹地。”
“再說北北都回來好幾年了,中國那么大哪那么容易就遇到能認出他的人”
叢智淵瞥她一眼。
冷聲道“樓上那個怎么說”
叢琦小腦袋反應格外迅速“那是北北記憶力超群認出他,他又不認得北北。”
叢智淵
這么說也對。
叢琦起身。
走到叢智淵和許慧英面前,小屁股非得擠到父母中間。
許慧英沒好氣的瞪了閨女一眼,但還是默默挪了個空當兒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