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家暨和北是個心腸很柔軟的人。
她看得出來,除了暨嫻令他厭惡,對褚詩文姐弟倆他其實沒什么惡感。
自然,兄妹情、兄弟情大概也不多,估計只比陌生人好一點點。
他絕不會主動找褚詩文姐弟培養什么感情,但若是對方主動上門求助,在力所能及之處他會答應幫忙。
很快,褚詩文到了。
大概是掛斷電話就出發了。
褚詩文先喊了聲大哥,隨后又側首看叢琦,喊了句大嫂。
“坐。”暨和北示意她坐下“有什么可以直說。”
叢琦幫忙倒了杯水,淺笑著點頭,在暨和北身邊坐下。
“大哥,我覺得媽的事有蹊蹺你能幫忙查一下嗎”
褚詩文知道暨和北不耐煩打太極,思來想去直奔主題。
暨和北也很直接“什么蹊蹺有蹊蹺你和褚興文應該報警,我相信偌大的海市,堂堂師長的妻子,若是有蹊蹺警察一定會重視的。”
“可是”
她吞吞吐吐,暨和北穩如泰山,就坐著也不催促。
等著看她究竟要說什么。
褚詩文無助地看向叢琦,叢琦微笑著安撫她“褚小姐,有話直說便是。”
叢琦平時會打圓場給人臺階下,但得看什么事。
暨嫻去世這事兒既然暨和北說水深,她當然不會瞎開口。
褚詩文眼神微黯,嘴巴張了張,就發現對面的暨和北表情不對。
她心里咯噔一聲。
暨和北起初還有耐心等她說完,見她試圖示弱讓叢琦心軟。
頓時臉色冷下來“看來你沒想好說什么,回去吧。”
褚詩文抬眸,再次撞入親大哥冷漠傷人的眼神。
她瞳孔緊縮,明白自己剛才做錯了一件事。
在褚家她習慣了以弱示人,也習慣了欲言又止,習慣了什么話不說避免犯錯當出頭鳥,剛才她下意識用了這一招。她欲言又止時大哥沒動氣,是在企圖把大嫂拉出來時大哥才生氣了。
想明白這點,褚詩文不敢再繞彎子。
斂了那副藏著掖著的作派。
一咬牙,轉過身從胸罩里取出無意間在母親臥室床腳發現的一枚鑰匙。
“我不知道這把鑰匙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前兩天家里把媽的臥室都翻了一遍,我爸說,說要拿媽常用的最重視的東西陪葬,我覺得不對勁。”
褚詩文也不知道他們找的是不是這把鑰匙,但她還是下意識藏了起來。
連褚興文都沒告訴。
暨和北拿過鑰匙,看了看。
造型普通,比較袖珍,看著像是什么柜子的鑰匙,但沒有一點特殊印記。
他把鑰匙推回去。
“要聽聽我的建議嗎”
褚詩文遲疑,點頭“大哥,你說。”
“我建議你跟褚興文出國。”
褚詩文錯愕。
暨和北自己將昨晚收到的資料丟在矮幾上“我對海市圈子不熟,你自己看自己分辨。”
褚詩文姐弟在褚家的地位遠遠比不上褚長捷兄妹。
且褚家本就不正,以權謀利的事這些年沒少干,泥溝里的東西有什么好爭的
說句難聽話,哪天上頭要打老虎,褚家一定是被打下的那個。
跟褚長捷爭那點兒資源
當心把自己爭到局子里。
趁還沒來得及摻和,及時脫身才是正解。
尤其是褚詩文姐弟倆要人脈沒人脈要錢沒錢,根本不可能斗得過褚長捷。
暨和北倒不怕褚正雄父子倆。
但他不會為暨嫻正面杠上對方,畢竟破船還有三斤釘,那點生恩還沒到讓他賭上平靜生活的地步。能提點幾句,已是看在同母異父的血緣關系上了。
褚詩文迅速瀏覽完資料。
越看下去臉色越蒼白,她捋得不清楚,但危險與否還是能察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