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褚興文,知道其中內幕復雜重重怕是更堅定要查清楚,為母報仇的心思。
褚詩文不一樣。
她對暨嫻的感情不像弟弟那樣純粹,而是非常復雜。
她想知道她的真正死因,但當親身感受到其中的波譎云詭后,就放棄得很果斷。
“我怕,我爸和褚長捷不會讓我們走。”
最重要的是,他們會不會懷疑她知道了什么
“很簡單。”
暨和北勾勾手指,褚詩文不解,但還是緩緩靠近。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褚詩文臉歪向一邊。
她懵逼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頭。
叢琦也被暨和北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嚇得屁股下有彈簧似的,跳了起來。
趕緊拉住他的手腕“你干嘛呢”
再看褚詩文嘴角流血,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叢琦忙不迭去找藥膏,又被暨和北拉了回來。
褚詩文懵了一會兒,小臉困惑。
但對上暨和北沒有情緒的眼睛,她眼珠轉了兩圈。
忽然就明白了。
“大哥,一巴掌不夠。”
暨和北卻道“夠了,過猶不及。”
褚詩文垂首,想了下,不得不承認大哥說的或許更有道理。
聰明人說話往往點到為止。
“大哥,我,我能找你借一筆錢嗎”
褚詩文知道自己得寸進尺了,但除了這個不算熟悉的大哥,她發現自己無人求助。
既然指了明路,暨和北也不介意送佛送到西。
“你想借多少”
“一一百,可以嗎”
她身上還有母親的錢,不多,但如果大哥愿意借一點應該足夠兩人完成學業,不再受家里掣肘。
暨和北沒問別的,沒問她們要如何走,更沒問她們打算去哪個國家。
只是點點頭“你把賬號留下,我會叫人把款打過去。”
說完,他拿出本子,遞到褚詩文面前。
“把欠條也寫下吧。還款日期五年后,我不收你們利息。”
“我會還的。”
褚詩文沒猶豫,迅速寫好欠條。
暨和北收好,淡淡道“三天內錢會到你賬戶,能否離開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知道。”
褚詩文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大哥,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暨和北冷哼一聲,沒說話。
褚詩文沒有提讓暨和北保管鑰匙的話,重新將鑰匙塞回內衣里。
隨后她醞釀好情緒,在拉開門的一瞬間,悲憤惱怒地捂著紅腫的臉,眼眶里還蓄著淚,一路跑出酒店,等上了車,在熟悉的司機面前,她眼淚決堤而下,但她只是默默流淚。
司機透過后視鏡見褚詩文一直哭。
便問“詩文小姐,那個人還是不愿去看夫人嗎”
“嗯。”
褚詩文甕翁回答,隨后就只是哭,再也不吭聲了。
回到褚家,她便直奔褚興文房間。
哭著將暨和北不愿參加暨嫻葬禮,故意答應就是想看他們期待落空,她不甘心,罵他狼心狗肺毫無母子親情,被對方打了一巴掌的事講給褚興文聽。
褚興文當即暴跳如雷,嚷嚷著要找暨和北算賬。
而隔壁書房。
褚正雄父子倆神色淡淡,聽著姐弟倆憤怒的咒罵。
待聽到褚詩文憤憤不平轉述暨和北嘲諷他們倆不成器,一輩子別想踩到他頭上報他耍他們之仇,他們倆一輩子都是爛泥時,褚正雄喝茶的手一頓。
眉心擰了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