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臉去見沈秀。他幫不了她。他想見她,卻又羞愧于見她。他垂頭喪氣,一步一步往前走,恨不能永遠也走不進大門。
“長生。”魏朝清叫住他。
“長生。”
魏長生悶悶地應了一聲,“舅舅,干什么。”
“去沈秀那里。”
“我、我不去,我回房了”他拔腿就跑,也不問魏朝清叫他去沈秀那里的緣由。
魏朝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同我一起去。”
他悶悶道“去做什么”
轉而,他一個激靈,“舅舅你想好怎么處置姐姐了”
“嗯。”
“舅舅,你打算怎么處置姐姐”魏長生忐忑起來,他很是擔憂。
“等下你便知道了。”
沈秀見魏朝清和魏長生來了,她上前行禮,同時心中惴惴不安。魏夫子來這里,是已經想好如何處置她了吧。
魏朝清“沈秀,我已向世子求情,他答應饒恕你,你已不再有偷竊之罪的嫌疑,也并未有逃奴之罪,從今往后,你不用再躲避追捕。”
沈秀呆若木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結結巴巴道“夫子,您方才,說什么”
“你已經沒有任何罪名在身,你自由了。”
確定自己耳朵沒出錯,幾乎是一剎那,沈秀欣喜若狂,心中若有一帆船,在驚濤駭浪中起伏著,她激動到眼眶濕潤起來。
“夫子,謝謝您”說著她便要跪下。
“不用。”他及時伸手扶她,沒讓她跪下。等反應過來他抓著她的手臂,他身體僵硬了一下,退開,“抱歉,失禮了。”
她并不介意,喉頭哽咽,“夫子,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謝你。”
“不必謝我。”
這邊廂,魏長生撲進魏朝清懷里,高興到了極點,“舅舅舅舅你太好了太好了”
魏朝清笑了下,他按住魏長生的發頂,對沈秀道“你說你要找爹娘,你爹娘不知去向,你一女子一人去找,恐怕不易,我會派人替你尋你爹娘。”
“夫子,我”沈秀感激不已,又要跪下。
他再度攔住她,“你是長生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不必如此客氣。”
沈秀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若魏朝清幫她尋找她爹娘,必能發現他們一家子偷渡的事。忖度幾許,她道“夫子,其實我有一事瞞著您。”
“什么事”
“我被山匪擄至京城,之所以會遇見山匪,是因為我和我爹娘被逼無奈離開錦州城,離開的路途上遇見的山匪。”
“被逼無奈”
沈秀細說了她被宋玉逼娶的事,“所以我和
我爹娘沒辦法,只得逃走。”
“竟有此事”
魏朝清眉間生慍,“此人父為父母官,竟能做出此等戕害百姓之事”
他對沈秀道“你與你爹娘擅自離城乃被逼所至,情有可原,算不得罪名。至于宋玉,我會處理他。”
“謝夫子”沈秀喜不自勝。這樣一來,她與爹娘便徹徹底底沒有了后顧之憂。
或許是她前面倒霉透了,老天終于看不過去,才讓她遇見魏朝清這樣一個心善公正之人。她對他感激不盡,恨不能傾盡所有來報答他。
“在尋到你爹娘之前,你暫時可以住在我們府里。”魏朝清道。
沈秀忖思片刻。她可以回錦州住。但當今這世道,她身為女子,一人獨居,不大安全。再有,此時男女主應該也到錦州了。她不能回錦州去。
她也可以住在京城或是其他地方,租個房子住。且不說這要花費多少錢,就說她一外地女子,一人租住在外地,比她一人住在錦州更加不安全。當然她可以雇人來護她,但總是不及魏府安全的。
是以,住在魏府里,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只是她很不好意思,“我若住這里,實在是太叨擾”
“并未叨擾。”
她往身上掏了掏,將自己所有錢財拿出來。先前得來的珠翠值不少錢,但在魏朝清的恩情面前,這些錢不值一提,是以,她道“夫子,我不能白白在這里住著,這里是我身上所有錢,我知道很少,但我現在只有這么多,我以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