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又是沙匪呢
不會的,她不一定就這么倒霉。
不幸的是,她就是這么倒霉。她的確又遇見了一群沙匪。
只學了半個月武功,只有力氣增大了一些,聽覺強了一些的沈秀,不敢與這些拿著大刀的殺匪動手,于是,她的駱駝被他們搶走了。
搶走她駱駝,囂張大笑著的沙匪走遠。她咬牙,希望天降五雷,劈死他們這群強盜
沒有了駱駝,她只能步行,且她還沒有食物和水,前路更加艱難起來。
望著沒有邊際的大漠,她又一咬牙,抬步前行。
這邊廂,搶走沈秀駱駝的沙匪一邊走,一邊道“瞧瞧,這包袱里水食不少,今日運氣真好”
“哈哈哈”另一人大笑著,笑聲倏地戛然而止。他從駱駝上摔下去,口中溢出血花。
其他人亦如此,摔下駱駝,紛紛暴斃。
鞋底陷進黃沙里,沈秀擦擦汗水,極目遠望向天空。天邊的云漸漸吞噬日光。此時即將日落。
沈秀心里一緊。日落后,氣溫驟降,沒有光亮,沙漠晚上還會刮風起沙,很難前行。
她只希望日落能慢些,再慢一些。
一陣微風刮來,帶著血腥味的花香撲進她鼻子里。她愣了一下,迅速環顧四周。
四周未見半個人影。大抵是錯覺。又或許是她身上殘留的謝扶光身上的氣息。她這般想著,低
頭一嗅。
謝扶光一直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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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落日景觀雄闊壯麗,若在平時,沈秀或許會覺得大漠落日很美,但現在只覺得恐怖。
隨著落日余暉漸漸散去,天色暗下來,一絲一絲熱氣也被漸漸抽走。
冷意鉆進衣縫里,她蜷縮身子,開始想念駱駝身上暖和的毛,想念包袱里的厚衣。此時她不僅有些冷,還十分口渴。
幾頂帳篷落入視野。她應激了,怕又是沙匪,立刻趴下來。
慢慢探出腦袋,發現帳篷里有西域僧人出入,男人女人出入,她微微放下心來。
有僧人在,應該不是劫匪
想著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應該不是什么壞人,不想凍死,不想橫死在沙漠之夜的沈秀大著膽子靠近帳篷。
在沙地里架木柴的女人發現有人過來,立刻警惕地后退。她喊出一串西域語,很快,帳篷里的人通通走出來。
五六個僧人,三個女人,還有十幾個帶刀的男子,像是西域侍衛的裝扮。
她連忙合掌,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是梵語aitabha的相近發音,西域僧人聽得懂的。聽到她說阿彌陀佛,其中一個皮膚白皙,長眉深目的年輕小和尚舉手,“aitabha”
這位年輕小和尚大抵十四五歲,這群人似乎是以這個小和尚為尊。
小和尚對著她說了一句西域語。她聽不懂,對他說了句漢語。他也不懂,只疑惑地看她。
她連忙取下面巾,將遮住的面龐露出來,“我是漢人,小和尚不是,大師,你們這里有沒有懂漢語的”
小和尚目光微怔,紫羅蘭色的眼里光芒旋轉。半晌后,他搖頭,做出聽不懂她話的動作。
她抱緊身體,示意她很冷。小和尚意會,對身后的女人吩咐了一句。
很快,女人拿來男子衣衫,遞給沈秀。她快速披上,“多謝多謝”
她蹲下來,拿起一根木柴,在地上寫寫畫畫。出涼羌小鎮時,她特意記住了涼羌鎮門牌匾上的大字。
按照記憶將涼羌這兩個吐火羅文寫出來后,她又畫了一個小人,表示自己要到這里去。
小和尚也蹲下來,精致的僧袍落在沙地上,他念出吐火羅語的涼羌。
吐火羅語,既樓蘭語,是樓蘭官方用語。因樓蘭統治西域三十六國,是以,吐火羅語是整個西域三十六國的通用語。
西域人會說多種語言,例如吐火羅語,回鶻語,龜茲語等等語言,但只要是西域人,就沒有不會說吐火羅語的。
這位小和尚是一個挺貴氣的僧人,他會說吐火羅語,應當也念過書,認過字,認得吐火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