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怒火中燒的司馬燁,被這么一刺激,霎時暴怒,他抽出侍從手邊的長劍,直直刺向衛風。
電光火石之間,衛風抱起沈秀,極速飛遠。落地后,沈秀怒瞪司馬燁,“你做什么,你要殺他”
司馬燁雙目赤紅,“他對我大不敬,他該死”
“可是是你先出言不遜”
“那又如何他以下犯上,就該死”
沈秀凝噎。司馬燁身份高貴,衛風只是一介草民,他不能以下犯上,對司馬燁不敬。即便是司馬燁先冒犯他,那么他也有罪不平等的封建禮教,階級壓迫,如此蠻橫而不講理。
衛風倒也并不退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問而取,就是觸犯律法。縱使你是世子,也是觸犯律法。我以下犯上,你可以治我的罪,但是治我的罪之前,你也應該受到律法的懲治”
衛風頭很鐵,完全無懼權勢。
司馬燁冷笑,“我倒要看看,誰敢治我的罪”
沈秀聽不下去了,她以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對司馬燁道“那酥芋奶皮,是他送給我的,也算我的東西,你不問我就直接拿了吃,不問而取是為偷搶,我如今還有個高昌公主的身份,我若去告你,難道也沒人敢為我主持公道,難道也沒人敢治你”
衛風一介草民,得罪不起司馬燁,她是高昌公主,她得罪得起,也問罪得起。
司馬燁仿佛是被她的話打擊到,“我在你眼里,莫非只是一個生人陌客”
他只是拿她的東西吃,且還是當著她的面拿的,熟識的人之間,這這種行為并不算什么。然她卻對他說,他這是在偷搶她的東西。只有陌生人這樣做,才算是偷搶的行為。
在她沒有公主的身份的時候,她身份低微,他愿意排除萬難,娶她為正妻。喜歡上她后,他一直放下身段討好她。花燈節時,他不顧性命救下她。前段時日,她給他吃毒饅頭,他也幫她瞞住了所有人。
他為她做的這些事,她好像完全不在乎,于她而言,他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聽到司馬燁的質問,沈秀頓然。司馬燁關注的重點有些超乎她意外。不在乎她以高昌公主的身份問罪他的事,只在乎在她眼里他是陌生人。
的確。他在她眼里就是個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畢竟她不會如此厭煩一個陌生人。
沈秀對司馬燁實在是厭煩。她本就不喜他,他來了之后這些時日,還凈惹事,一天天的,沒個消停,她便更厭他。
她清嗓,“生人陌客也不會似你這般蠻橫無禮。”
隨之她緩和語氣,“你若向我們道歉,今日這事便就此了過。”
“你果真將我當做生人陌客。”司馬燁怒極反笑,整個人也變得森冷起來,“道歉我要向他道歉我要他死”
大抵是這段時日以來積攢的怒火全部爆發,司馬燁面目猙獰,語氣卻極為平靜,“我要賜死他。”
“你賜死他
,先過我這一關。我說了,我如今是高昌公主,你就不怕我告到皇上面前”
“你去告”
司馬燁并不怕她的身份。她咽了下嗓子,迅疾改變思路,借著他的對她的喜歡,威脅他,“你想讓我更討厭你”
司馬燁“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你以為我什么都能讓著你我要他死,誰也不能阻攔我,你也不能”
沈秀恍惚。她似乎看到了初見時的司馬燁,初見時,他就是這般,冷漠,高傲,暴躁,殘忍,暴虐,兇狠,惡毒,任性妄為。
這段時日,他對她的妥協,只是一直在忍讓她。而現在,他不再忍讓。
她背脊發涼,面前浮現出衛風被司馬燁一劍刺死的畫面。若衛風真的死了,那也是被她連累死的。
背負一條性命的恐懼讓她呼吸急促起來,空氣變成沉甸甸的物質,重得將她的五臟六腑壓碎。她擋在衛風面前,張開雙臂,若護崽的母雞,“你若要殺他,那就先殺我”
沈秀竟愿意為衛風死,他在她心里就那么重要司馬燁神情凝固。
而此時,衛風詫異地看了看擋在他身前的沈秀。他睫毛煽動,欣喜與感動讓他白皙的面龐上瞬間敷上了一層淡粉的胭脂,“秀秀”
沈秀打斷他,對司馬燁道“有本事你就先殺我”
“你以為我不敢”司馬燁怒極,舉起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