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確實沒有戴出來過了。原本也不大合適。
他也不曾問起過,好似送過了,就忘了。
再然后,她將它給了其他人。
她想,喬逢雪之所以送她禮物,并不是因為她很特別,只是因為他人好。
他對身邊的人,都有一種沉默不言的用心。商玉蓮的生辰,江雪寒的生辰當然還有溫香的生辰,他都會備下貼心的禮物。
還有其他心腹、摯友,以及門中立下重要功勞的弟子,都會收到他個人的饋贈。
大家都夸他行事慷慨,有古之俠客風范。
一支珠釵而已。
所以她給了別人。既能抵錢急用,也能斷了自己的念想。
她醒了。
商挽琴醒來的第一反應,是習慣性地運轉法力,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到內傷、毒傷,有沒有被種下新的蠱蟲,有沒有
咦,有毒
哦,她自己吃下的。想起來了。那沒事了。
毒藥果然影響了身體的功能。她感覺記憶有些模糊,嘗試說話的時候,喉嚨很疼、發出的聲音也帶著啞意。
但沒死就不是大事。
商挽琴眨了幾下眼,看見光影搖曳。那不穩定的、昏黃的燭光,照亮了熟悉的青色床幔;這是她自己的房間。
她下意識問了一句“什么時辰了”
問完,自己又失笑房間里這樣安靜,顯然沒有別人。
正打算自己爬起來,卻聽到了另一人的聲音。
“丑時剛過。”
丑時那就是凌晨三四點鐘。
旋即,她就怔住,好一會兒才說“表兄”
搖曳的燭光里,赫然是一道熟悉的人影。喬逢雪坐在一張書桌后,埋頭寫著什么,此時剛抬起頭。
她用力眨眼,卻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見到他站起身;影子投在墻壁上,修長的一道。
她這才發現,這并非她的房間。她的房間沒這么大,也沒有墻邊的書架,還有那么大一張書桌。
“這是表兄的房間”她遲鈍地反應過來。那為什么床幔一樣還有,已經這么晚了
“表妹總算醒了。”
模糊的視野里,他走了過來,手里端一只碗。苦澀的藥味傳來。
“來,把藥喝了。”
她頭腦還有些昏沉,聽著他的話,稀里糊涂地被扶著坐起來,一口口喝下藥汁。真是難喝,又苦又酸,伴著股說不出的氣味,叫人胃里直反酸。
但她用力咽下,喝得干干凈凈,不浪費一滴。曾經在野外,受傷又只能忍耐的時候,她很多次想要是有藥就好了。受了傷、生了病,能及時吃到藥,這是幸運。
喝完了藥,又一杯清水遞過來,讓她慢慢喝下。
最后,她嘴里再被塞了一樣東西。一股酸甜的味道從舌尖漫開。她下意識舔了一口,舔到了顆粒狀的砂糖。
“蜜餞”她嘗出了熟悉的味道,“是三塔街那家周記果脯的梅子”
他沒有說話。
“我喜歡蜜餞”
她又喃喃了一句,大腦還是朦朦朧朧的,好像籠在霧里。
藥很見效。過了一會兒,她的視線漸漸清晰,也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她坐在床上,被喬逢雪扶著,略靠在他身上。剛剛那碗藥,也是他喂的。
她茫茫然,喊了一句“表兄”
他還是沒說話,只起身退開,給自己找了把椅子,面對她坐下。
她失了支撐,就感到身體沉沉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疼。她嘗試動了動手,感覺短期內揮不動刀,但養一養就可以恢復,沒什么大不了。她悄悄松了口氣。
“我覺得我好些了。”她低聲說,因為不舒服,又咳了幾聲,“我要回”自己的房間了。
話沒說完,就聽見他的聲音。他終于開口了。
“表妹,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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