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逢雪忽然咳了起來,原來被藥汁嗆到了。
“我的心上人”他抬起頭。
“沒錯,我正是要找溫香的麻煩”
喬逢雪的神情有些微妙。他似乎想笑,卻又忍著,神態便柔和下來,正與窗外溫暖的夕陽相配。
夕色映在他臉上,為他原本蒼白的面色鍍上暖意,連淡色的嘴唇也有了些血色;他看上去,很像一副舊日時光的美好圖畫。
“溫香并不是我的心上人。不過,我也不希望你去找她的麻煩。”他耐心道,“玉壺春的人都各司其職,若誰有了不必要的麻煩,就相當于我有麻煩。”
商挽琴才不信“說來說去,還是維護她嘛。”
“門中諸人,我都一視同仁。”他還是那么有耐心,“況且,表妹不是說過,今后要懂事起來”
商挽琴裝傻“咦,我說過嗎”
“說過,我記得很清楚。表妹是想反悔”他反問。
她眼睛一眨“那我沒說全,我想說的肯定是我今后會選擇性地懂事。”
“選擇性懂事”他重復道。
“就是我想懂事的時候就懂事,不想懂事的時候就不懂事。”她莊嚴宣布,“所以,我要一起去”
“原來如此,竟還有這樣的說法,真不愧是表妹。”他又咳了一聲,但這次似乎只是為了掩飾笑意。
感覺被嘲諷了,不過還行,能受得住。
商挽琴再次重申“我要一起去如果表兄不帶我,我就把玉壺春里的每個人都得罪一遍”
“真的那我只好費一番功夫,挨著安撫了。”他竟然不生氣,反而眼睛閃閃發亮,顯出點孩子氣,“我也有些好奇,表妹究竟會做什么。”
商挽琴強調“我很可怕的,我會做很嚴重的事情的,我真的會把玉壺春鬧得天翻地覆所以表兄,帶我去吧”
他展顏一笑,然后慢條斯理說道
“不行,就是不行。”
極其篤定,不容置疑。
接下來幾天,也是同樣的結果。
商挽琴再次切身體會到這位以溫文爾雅、寬容慈悲出名的喬門主,其實有著多么說一不二的一面。
她真的很想問問為什么想幫一個人雖然主要目的是幫自己,但這不重要這么難
要知道,她之所以死纏爛打,非要跟著去翠屏山,不光是為了主角,還是為了喬逢需那位至交好友。
這個人與喬逢雪自幼相識、相交多年,共患難過無數次,還素有“義薄云天”的美名。
所以他一開口求救,喬逢雪拖著病軀,二話不說就跑到了千里之外。
之后,他還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救回了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好友,將他和主角一起帶回玉壺春,予以悉心照料。
誰知道,那個好朋友不知道哪根筋抽瘋,居然喜歡上了喬逢雪的心上人,也就是溫香。
不僅如此,這人還鬼迷心竅,為了得到溫香,不惜背棄良心、與蘭因會勾結,陷害喬逢雪,血洗并奪走了玉壺春,終于成功迎娶溫香。
此后,他當著風光的玉壺春門主,享用著喬逢雪打下的根基,和溫香恩恩愛愛、生兒育女,十年后才被主角殺死。
死得還特別痛快,一劍穿心那種,死前發表了兩句不痛不癢的“我好后悔啊”、“我去地下給兄弟道歉”的屁話。
至于溫香,她哭了一場,同樣發表了一些感慨,然后帶著厚厚的積蓄、可愛的兒女,換了一處住宅,繼續關起門來過日子。
有鑒于此,商挽琴是恨不得把那個“好朋友”捆起來、打包扔得遠遠的,可千萬別讓他來禍禍玉壺春。
還救救什么救趁早別救
她有試過旁敲側擊“表兄,你那朋友明知你病弱,還叫你前去,說不定不是什么好人”
喬逢雪先是微微詫異“這是什么話表妹何時認識言冰”
“不認識。”商挽琴心想,她甚至不記得他叫什么,他好歹算個重要角色,這足以說明她非常討厭他,“可我知道,表兄對人太慈和,容易惹來包藏禍心的小人”
“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