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挽琴抬頭挺胸“沒錯,我就是很好的”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句,但有人夸就大大方方接受,畢竟被夸的機會也不多呢
他更笑,又說“那現在,表妹拿上玉盒,去幫我取來承月露,可好”
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救凌言冰來取承月露。商挽琴幾乎要忘了這一點,這會兒接過冰涼涼的雕花玉盒,才不情不愿地想起這件事。
她臉上的笑一下子沒了。
她先扶著他,讓他靠著墻壁坐好,免得失去支撐后栽倒在地。
然后,她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彩玉貍花貓身邊。短短一截路,她走得極其緩慢,還東張西望,口里念念有詞“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危險嗯,要仔細一些,不能莽撞”
“表妹。”
他在身后出聲,虛弱地咳了一會兒,帶著氣音責備道“言冰身體垂危,怎好磨蹭”
商挽琴立即道;“你還垂危呢,盡想著別人。哦對了還有我,我也受到了驚嚇,身上多了不少擦傷撞傷哎呀我也很虛弱的,走不快,真是沒法子。”
他沉默了,然后加重語氣“表妹。”
“哦。”
商挽琴取回了承月露。在貍花貓捧的圓盤里,月光與水汽結合,形成了一團團果凍樣的圓球,最后凝實為三顆乳白色的珠子。
一打開玉盒,里面預先刻好的陣法就運轉起來,投出一道光,籠罩住承月露,將它們收歸盒中。
“有多少承月露”
她一轉身,他就問,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三顆。”商挽琴想了想,“表兄,要是你吃了它,會有好處嗎”
他咳了一會兒,肺部像磨損的風箱,而后才啞著聲音道“承月露是療傷圣品,雖然和我不對癥,但也有有限的好處表妹”
商挽琴直接把一粒承月露拍進了他嘴里。
她動作太快,喬逢雪險些嗆著,不由自主就給吞了下去。然后他才明白發生了什么,露出一種震驚的表情。
“表妹難道你這承月露異常珍貴,才得了三粒,你怎能”
“怎么啦不是還有兩粒嗎。”商挽琴哼道,“他凌言冰的命是命,我表兄的命就不是命了”
這只是一句很尋常的話,其中蘊含的道理本該人人都懂,甚至無需教導。可他聽著,卻顯得錯愕起來。搖曳的波光投映在他臉上,那一層錯愕也仿佛搖曳不定,有些虛幻。
片刻后,他才喃喃說“我不是都說了,好處有限”
“那也不是沒好處我不管,我做都做了。”商挽琴心道,她還巴不得把三顆承月露都塞給他吃,誰要費心費力救人渣啦
他緊閉著雙唇,本來有些渙散的目光凝聚起來,注視了她好一會兒。
“你說得是,你做都做了,你為我著想,難道我還要怪你還有兩粒希望是夠了。”他扶著墻,試著站起來。
商挽琴去扶他,又提起風燈。兩人一同往回走。
芝麻糖飛了出來。它恢復了精神,飛在了前面,還“啾啾”幾聲,好像在領路。雖然這里只有一條路,并沒有什么值得領的,可雛鳥和小孩有相似之處總能從大人眼里沒有意義的事情中,獲得十足樂趣。
來時黑暗令人惴惴不安,回去時這黑暗卻顯得寧靜怡人。或許是惡鬼已除的緣故吧商挽琴覺得該輕松一些,卻又想起剛才惡鬼說的話,還有那一粒太輕易破碎的石頭。
真的已經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