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辦法一直都是這么搞。”鬼蓬發出一連串冷笑,豁出去似的,“你們以為上頭不知道他們知道得很找這么多人進來,注定有一部分是來送死誰讓水里那東西只認新鮮尸體,只能現殺要怪,就只能怪你們本事不濟,既沒有我的運氣和見識,也沒有鬼羽的本領,便只能隨人擺布”
對方大怒“那我現在便殺了你,拿你去當人皮筏子”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商挽琴上前一步,抬手一別。她手里烏金刀并未出鞘,只一橫一甩,就將那兩人震開。
“安營扎寨,休息到天亮。”她似笑非笑道,“既然要受我的庇護,就乖一些別擅自搞事,啊”
她發話,其他人不敢回嘴,只卸下背上行李,搭了個簡易的帳篷,再鋪開些陣法,防止夜晚被襲擊。
商挽琴躺在帳篷里,看見遠處巖漿的火光映照過來,照出怪異扭曲的影子。她抱著刀,盯著那影子,片刻后聽見外頭些許動靜,像是人的悶哼和利刃碰撞的聲音。她冷笑一聲,并不搭理,翻個身合上眼簾,冥思休息。
天蒙蒙亮時,她再次睜開眼睛。
走出帳篷,發現鬼蓬已經蹲在火堆前,熬煮一鍋稠乎乎的食物。一具尸體倒在他帳篷門口,正是昨夜和他起了爭執的弟子。
鬼蓬回頭說“他昨夜要偷襲我,被我給殺了。如何,便拿他來做人皮筏子吧死都死了。”
其余弟子陸續走出帳篷,見了這一幕又聽見這一句,便怒道“怕是你先下手為強鬼羽大人,定是鬼蓬違背您的命令,殺死了鬼戎”
原來死的人叫鬼戎,商挽琴這時才知道他的名字。
她盯著鬼蓬,瞇了瞇眼,卻是淡淡開口道“昨夜的確是鬼戎先進了鬼蓬的帳篷。”
弟子們一愣。鬼蓬咧嘴一笑。
“不過,我不愛用什么人皮筏子
。”商挽琴走過去,看了一眼鍋中的事物u,很自然地從鬼蓬手里接過吃食,一口口喝下去,慢悠悠說道,“再說,鬼戎死了這半夜,誰知道尸體夠不夠新鮮。”
鬼蓬的臉色有些陰沉,最后卻也緩緩點頭,說“鬼羽說得對,要說更新鮮的尸體”
他雙目掃過還活著的一眾弟子,引得人人面露冷意。這里哪個不是狠辣之輩,能由得旁人擺弄自己性命不過礙于商挽琴在,不好動手,否則早就一擁而上殺了鬼蓬。
“吃了東西就先往前走,去看看那暗河。”氣氛劍拔弩張,但商挽琴恍若不見,喝了東西就站起身,看向前方。
晨光中,能清楚地看見前路。前方的地面和巖壁都呈現出一種橙黃色,再往前,能看見峽谷突然往兩邊劈開,過一段又突兀地合攏,最狹窄處宛若一線,仿佛被一只巨手捏成。
那一線峽谷的下方,隱隱能見一團涌動而反光的事物,大約就是鬼蓬所說的“惡鬼之眼”。
叮鈴
商挽琴抬起手,聽著追龍鈴的輕響,久久不言。
一個時辰后,他們到達了暗河的邊緣。
地面漸漸變成橙紅色,也泛起一圈圈漣漪般的紋路。橙紅之中,不時間隔一圈棕色的紋路,不規則地蔓延開,像一條蜿蜒的蟲子的尸體。
一路走來有不少動物的尸體,他們還見到了一些人類的白骨,上面掛著襤褸的弟子服,應該是從前進來探查的蘭因會弟子。
嘩嘩嘩
走到這里已經能聽到急促的水流聲。放眼望去,前方峽谷呈現葫蘆形,從他們所在的岸邊開始往兩側分離,又在前方合攏,形成一道峽口。峽口下方旋著一團磅礴的水流,呈一種混濁的冷藍色,與四周地面顯著地區分開,仿佛下方藏著一只大嘴,不停將河水吸入進去,才能形成如此巨大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