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其他,單說丁琪要指證周氏商會以及周氏票號是周正的產業,朝廷以及崇禎絕對容不了。
不過周正好整以暇,嗤笑道:“他要是抓了你們,我就得親自去找咱們這位尚書大人談判了,但是丁琪,不用怕,等著瞧吧。”
張賀儀,姚童順對視一眼,有些不解,見周正這么篤定,便沒有再說話。
此時,在兵部后院,一個雜物房里,郎中單林正帶著幾個人,圍著盯著被綁在椅子上的丁琪。
單林正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里鋒利的匕首,神色淡淡,斜著頭,語氣隨意的道:“你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說出點事情,放過你全家。”
丁琪掙扎著動了動,好受了一些,這才看著單林正道:“呵,單大人,我敢說,你未必敢聽啊。”
單林轉頭看向他,道:“你敢說,就沒有我不敢聽的。”
丁琪瞥了眼在場的幾人,盯著單林正,道:“好,你聽著,這些都是經過我的手,有據可查的。崇禎三年,太康伯,五千兩。崇禎四年,曹化淳六千兩,良田六百畝。崇禎五年,內監李化貞在在內,共三萬兩,鋪子,宅院,良田價值三萬兩。崇禎六年,內閣六部的官員,三萬兩,以后每年按列。崇禎七年,皇后過壽,壽禮有一半是我出的,總值一萬四千兩。崇禎八年各項支出七萬兩,全部給了宮內宮外的人,去年是九萬,今年是十二萬。你想要名單,我現在就能寫給你。只是,你拿到了,能怎么樣?尚書大人現在如日中天,真的就敢拿這些做文章來攻擊我家大人?”
單林正聽到一半臉色就變了,到最后,目光陰沉閃爍,盯著丁琪不放。
這些人,哪一個都不好惹,別說太康伯,張皇后了,就是這些內監,他們一句話就足夠讓外臣心驚膽戰,何況這么多人!
其他士卒聽著也是面面相窺,神色驚慌。
單林正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你真的行賄了這么多人?我不信!”
丁琪不慌不忙,道:“我知道還有更多,多到你都不敢相信。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你不看看我是誰?我們丁家與周家是一體的,我二哥要是出事,我還能好?你現在去告訴尚書大人一聲,讓他準備后事吧。”
單林正聽著丁琪的話,面色驟沉,道:“周征云想要干什么!”
楊嗣昌以及他的人其實也都在等,等周正反擊,但一直以來,周正都沒有任何動靜,這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沒人會覺得周正坐以待斃,必然在醞釀著什么。
丁琪又掙扎了一下,道:“再告訴你一件事,戶部從周氏票號借款已經有八十萬,明年一月到期,加上利息,總數有九十萬。我估計是還不上了,新任的李尚書昨天親自去了票號,想要再借三十萬。”
新任的戶部尚書李侍問是極力反對‘十面張網’的人,認為‘十面張網’并不能盡全功,還會耗空國庫數年錢糧,是飲鴆止渴之舉,在朝堂上對楊嗣昌多番攻擊,在錢糧問題上也對楊嗣昌多有掣肘。
單林正從丁琪的話里聽出味道了,越發冷笑,道:“你以為,李侍問能彈劾倒我家大人?”
丁琪神色平靜,道:“那就看把柄大不大了,你可以去問了,遲了,楊尚書回家告別的時間都沒有了。”
單林正匕首猛的抵在丁琪脖子下,寒聲道:“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告訴我,你說的什么把柄!”
丁琪脖子還向前湊了湊,嗤笑道:“你敢殺我?你以為我送出去的那些銀子,是白送的?你這種小郎中,他們一句話就將能將你全家撕成碎片!”
單林正一臉的冷漠,眼神如毒蛇,盯著丁琪好一陣子,轉身道:“給我看好他!”
“是!”士卒連忙應聲。
單林正出了雜物房,徑直向著楊嗣昌的班房走去。
楊嗣昌在做著離京的準備,‘十面張網’是他的千秋之業,自然要準備萬全,不會有絲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