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的人中,也只有李覺斯較為清正,少了其他人那么重的私心。
周正很是欣賞他,笑著道:“那就這樣拖著?”
李覺斯神色肅謹,道:“征西伯的用心,忠義我們都知道。但行事方法卻不敢茍同。現在朝局紛擾,天下板蕩,不應該平定內患,而后再途中興嗎?”
這句話自然是對的,可以說,放在以往或者一些特殊時刻,都算是對的。
唯獨現在不是!
周正抬頭,看向門外,道:“那個萬國堪輿圖,你們都看過吧?你們覺得,天下就那么大的嗎?我們困在這里,他們是否也會永遠的困在謀個地方,永遠的不接觸?宋朝面對的是金,遼,高麗,南遷之后是蒙古,百多年從未有過自強,以至于亡國還不自省,我大明要到那個時候嗎?”
李覺斯登時說不出話來,大明不是沒有亡國,京城克復才不過短短數月!
陳演看著周正,有些不安的道:“征西伯,西北已經基本平定,沒有大礙了吧?”
眾人都看著周正,說到底,他們還是很不安,可不希望李自成或者誰再來。
周正微微搖頭,道:“不說關外虎視眈眈的建虜,就是西北,真的就能短時間內平定?依照我大明的情況,能鎮壓一次,兩次,三次呢,四次呢?朝廷有能力撫定西北嗎?就是軍餉,你們還能拿出多少,支持多久的戰事?”
眾人相互對視,沒辦法接話。在這上面,他們說再多也沒有周正的一句話頂用。
周延儒眉頭一擰,淡淡道:“西北的戰事,今年必須解決,盧象升解決不了,征西伯你就親自去!建虜被征西伯打了幾次,已經半殘,暫時不用多想。至于萬里之外的,也無需杞人憂天,還是想處理眼前的事情吧。”
周正也懶得與周延儒廢話,道:“既然元輔要嚴謹行事,下官也贊同,待會兒到了大堂,還請元輔嚴謹,不要讓下面的人難做。”
周延儒臉角鐵青,冷聲道:“周征云,本官是首輔,你要是胡來,本官決然不會姑息!”
周正懶得理他,看向陳演等人,道:“你們什么時候辭官?”
周正話音未落,安靜的屋子里忽然傳出一陣咳嗽聲,陳演,張四知等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延儒。
他們這些人中,不少人涉入了逆案,張四知更是給李自成寫過降表。
周延儒冷哼一聲,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張四知,陳演連忙跟著,哪敢繼續這種話題。
周延儒,周正等人魚貫而出,進入大堂,在兩側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
大殿里的衙役大氣不敢喘,堂上的這些人,是大明最大的那一群大佬了!
就在一群人坐定,大殿里空氣似乎凝滯的時候,門外又有兩人走進來——李化貞與劉六轍。
眾人一怔,有人皺眉有人釋然。
這兩人,不管究竟是誰的人,在外人看來,代表的是皇帝!
大殿里,更加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