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上官清看著周正,欲言又止。
周正盯著兩個小家伙,給他夾菜,隨意的聊著天,倒是沒有注意到上官清的表情。
等飯后,安置了兩個孩子,兩人洗漱上床睡覺的時候,上官清趴在周正邊上,才輕聲道:“柳姑娘,董姑娘偶爾回來府里,與我說說話。”
周正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隨口答應道:“嗯,有人陪你聊聊天也挺好。”
上官清抿了抿嘴,輕聲嘆道:“她們都是所托非人,冒辟疆拋下董姑娘回江南,音訊全無。錢閣老與柳姑娘也是漸行漸遠。姑娘家一世所求無非是一個良人,她們倆都是所托非人,紅顏薄命。”
周正自顧的翻了一頁書,應聲答話道:“情出自愿,事過無悔,不負遇見,不談虧欠。”
上官清抿了抿嘴,神色不滿,道:“咱們女人,就活該給你們男人糟踐?”
周正這才聽出味道,轉頭看向她,道:“怎么了?她們跟你說什么了?”
上官清蹙起眉頭,道:“她們沒說什么,我是說,你能不能做點事情,幫幫她們?”
周正沒好氣的翻過身,道:“我一個閣臣,征西伯,去給她們拉皮條嗎?再說了,這件事哪那么簡單。董小宛即便加入冒家,那也是做妾,依她的身份能有什么好結果?那錢謙益五十多了,又是閣臣,柳如是還要正門迎娶,他能舍得下臉面去取柳如是過門?別忘,錢謙益半百,還妻妾成群,柳如是二十妙齡的嫁過去,錢謙益一朝沒了,柳如是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
上官清起初聽著還覺得有些道理,繼而目光會意,將周正扳過來,道:“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后世書上是這么記載的。周正能怎么解釋?不過,他依舊面不改色的道:“錢謙益與柳如是的事情傳遍京城,我能不知道嗎?”
上官清依舊狐疑,想了想,道:“那總得想想辦法,外面流言蜚語,她們二人快沒有立錐之地,若是回去江南,怕也是成為笑柄。”
周正懶得管這些,道:“你到底是征西伯夫人,想管你就管吧,我不插手。”
上官清眉頭皺了皺,也知道周正確實不好做,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輕聲道:“那我想辦法安置她們,然后給他們找個好人家。她們極有才情,不想她們太可憐……”
周正聽著,嘴上沒有說什么,心里若有所思,南直隸的頹靡風氣,是該好好整頓了。
過了幾天,錢謙益與李覺斯等人的爭斗越發厲害,刑部居然直接逮捕了一位內閣中書,這是錢謙益班房的人。
這明擺著是要‘決戰’動作,錢謙益大為驚恐。
朝廷的權力,基本被周正與周延儒瓜分,錢謙益沒有什么實權,最終他找到五城兵馬司的一個受過他恩惠的人,悄悄抓了李覺斯的一個管家。
雙方十分明顯的是要搞對付的黑材料,抓的都是心腹之人。
眼見越鬧越大,有危及內閣穩定的跡象,周延儒終于出面,開始彈壓兩人。
錢謙益哪里肯退,李覺斯這么搞,明顯是周延儒縱容,他要是退讓,怕是在內閣的日子要屈指可數了。
于是乎,他就求到了周正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