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恐懼和無助簡直要溢出來,“我別無所求,只想逃出睢丘,叔父妹妹出城后把我丟在路上也行,我只想離開睢丘”
姬初寒恐怕確實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只能抓住這個救命稻草。睢丘地道雖然通往全城要處,但又不是哪個地方都能去,跑不對地方,等她的就是被殺,姬初寒能想到來驛館求援也是孤注一擲。
忠順公看了她半晌,道“梁王是否已經逝世”
“昨夜是我們一家在侍疾,王爺爺好好的,病情已有所緩和,但是夜里宮外騷亂,姬桓派兵馬沖入王宮,我們一家只能逃命。”姬初寒雖驚慌,但話說得清晰,“王爺爺應當已遭遇不測。”
商憫怔住,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原來梁王昨夜根本就沒有病逝,是姬桓先忍不住了這一晚他不僅要殺自己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還要殺了自己的父親
果然夠狠。
她眼皮跳了一下,隨即想到,姬桓率兵逼宮時機把握得極好極好。
武國使團剛來睢丘,但凡是正常人的思維,看到武國這三千兵馬和浩浩蕩蕩的朝貢車隊,都會想等他們這伙兒人離開再發動兵變,以免橫生波折。
姬桓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挑著武國朝貢使團來睢丘的大日子發動了宮變其他公主公子守備松懈,立馬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這份果決和狠是多少人做不到的
叔父商泓說姬桓在行軍打仗方面沒有才能,商憫方才也猜他在政事上沒什么手腕。
可這份果決和狠,就是姬桓最大的才能,行軍打仗的能力對于他來說幾乎無關緊要,只要他會用猛將,會用賢臣,何愁坐不穩這江山
“叔父。”商憫抬頭喊了一聲。
忠順公苦笑一聲,低頭看她,又將目光移向姬初寒。
姬初寒垂頭跪著,肩膀輕微顫抖,不敢抬頭去看他們兩人的臉色。仿佛斷頭鍘已經懸在了她的脖子上,就等他們二人開口宣判她是生是死。
血脈也許是親情產生的基礎,但絕對不是親情的全部。
對于商憫來說,姬初寒僅僅是一個陌生人,要是把姬初寒認作親人,那天下各個諸侯國宗室皆是商憫親人。黑鐵王令代表的身份和榮譽無法解此刻危難,武國人認這個令牌,可是梁國不認,姬桓不認。
梁國宮變,非武國朝貢使團所能參與。
“叔父,我有一提議。”商憫突然道。
忠順公道“但說無妨。”
“我們把姬初寒交出去。”她認真道。
姬初寒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一下子委頓在地,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氣。
忠順公早有預料地嘆道“然后呢憫兒切記把話一次性說完,免得嚇到人。”
“把姬初寒交出去,叫姬桓賣我們武國一
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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