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城市夜景從車窗外向后飛掠,夏鳶蝶靠坐在車里,安靜望著外面。
黎昕就是當年夏永才毀掉的那個家庭里的兒子,失血過多在icu里住了好些天,還好最后沒事。那年他才十一二歲,剛小學六年級而已,現在好像一眨眼的工夫,他就高中畢業,考來北城大學了。
七年,好像白駒過隙,又好像漫長無比。
但一切都變了,物是人非而已。
夏鳶蝶疲憊地合上眼睛。
接上黎昕的過程并不麻煩。
夏鳶蝶當年還擔心那次受傷會給他留下后遺癥之類的,但沒想到,少年的個子拔得飛快,沒用幾年就躥過她了。
這次又有一年沒見,少年已經比她高出將近兩頭來。
才十八九歲
現在的小孩到底是吃什么長大啊。
聽著黎昕興奮地和她講著這一年來的事情,夏鳶蝶一邊帶笑,一邊走神地感慨。
“我們是直接打車回你家嗎”黎昕停在路邊,張望,少年清朗面孔上的眼睛都熠熠地亮。
夏鳶蝶一頓“我家”
“嗯,”黎昕做出個可憐表情,“姐姐,你總不能讓我露宿街頭吧我這么帥,會被人販子帶走的。”
“”
夏鳶蝶失笑“你這么自戀,人家不會要你的。”
不等轉笑的黎昕說話。
夏鳶蝶看到了董助理停在路邊等她的車“走吧,我送你去酒店。”
朝黎昕勾勾手,余光就看見他小狗似的跟上來。
“啊”小狗很失望。
“啊什么”夏鳶蝶淡著笑嚇他,“我這周末和下周都很忙,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剛從聚餐出來,聞到姐姐身上的酒味了嗎明天最多最多陪你玩一天,你”
夏鳶蝶的聲音在少年湊過來嗅她肩旁的動作下戛然而止。
她幾乎是跳開。
第一次見夏鳶蝶這么大反應,黎昕有些好笑又憋壞“不是你說讓我聞你身上酒味的嗎”
夏鳶蝶微微磨牙,反應過來竟然被個小屁孩捉弄了“你再敢胡鬧,我可給你扔在這里不管了。”
“”
大約是見夏鳶蝶確實有點生氣,黎昕也乖巧地收斂。
兩人終于走到董助理開來的車旁。
站在車門邊的人似乎在接電話,見到兩人后,對方說了什么就掛斷了。
董助理帶笑上前,主動搭手,接過黎昕帶來的行李箱“夏小姐,這位是您的弟弟嗎”
“是,今晚實在麻煩董助理了。”
“夏小姐太客氣了。我的工作就是為游總掃清后顧之憂嘛。”
“”
夏鳶蝶微怔了下。
她正在思考是自己喝多了有點暈乎,還是方才行政助理那句話確實有點深意時,就聽見黎昕問“這是你們老板的車”
夏鳶蝶用她吹了風以后略微有點上頭的酒意思索了下。
游烈就是甲方。
甲方就是老板。
游烈就是老板。
沒毛病。
“嗯,”夏鳶蝶點下頭,輕聲警告,“上車以后不許說話,不然我被炒魷魚了,你就等著遭殃吧。”
“”
黎昕抬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上車后,夏鳶蝶最終選了個就在她家附近的酒店地址,請董助理開車將兩人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