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導航就帶著微醺的酒意靠在車里,夏鳶蝶并未看到,出發前董助理用他的工作手機發出去了一條位置訊息。
四十分鐘后。
轎車在酒店樓下停住,夏鳶蝶拉著黎昕的行李箱下車,再次向董助理道了謝“已經太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董助理竟然沒有推辭就開車離開了。
夏鳶蝶有些奇怪,但只當是對方確實被她折騰煩了,還有些心虛。
“走了,送你上樓,”夏鳶蝶回過身,剛要抬手,就被黎昕搶走了行李箱,她失笑,“幼不幼稚啊黎昕。”
“是你腿太短了,姐姐。”
“小心姐姐打你。”
“”
少年與年輕女人的背影帶著親昵的笑,朝門內走去,然后并肩,消失在那座酒店里。
隔著落滿陰翳的擋風玻璃與半道夜色的街景,方向盤上,修長凌厲的指骨慢慢捏緊。
漆黑的睫下曳著薄戾冷意。
手機在死寂里響起。
握著方向盤的指骨松開,垂低,游烈沒情緒也沒看一眼地接通電話,抬到耳邊。
“你也太急著離場了吧,游先生,”何綺月的聲音嬌嗔帶惱,“我一眨眼你就不見了,招呼都不打一下的,多不紳士啊最重要的是,我的包還在你的車上,你”
“我現在心情很差,不想聽人說話。”
游烈冷冽截斷,他撩起化開墨似的漆眸,冷冷望著那座酒店門廊“東西我會讓助理給你,不要再打我的電話。”
“那怎么行”
沒等何綺月說完,游烈掛斷。
手機沒有放下,他盯著那個無人出來的酒店門廊,指節像是具有某種肌肉記憶,以至于不必垂眸他就能輕易地撥出去一個并未存在通訊錄里的號碼。
對面接起。
夏鳶蝶聲音匆忙“你好”
她在和那個少年做什么、甚至沒有看一眼來電顯示
“”
游烈垂在身側的指骨驟然捏緊,如青峰淺溪般蜿蜒的脈管在冷白修長的指背上厲然張起。
沉下的呼吸里,他向后仰頭,才壓著情緒靠抵到后枕,厲長頸線上凌冽凸起的喉結隱忍而深沉地滾動了下。
“夏鳶蝶。”
他聲音在夜色里沉啞。
手機里驀地一寂。
酒店樓上,某個房間里,夏鳶蝶驚望了下手機,然后又懊惱地從裙子上抬起的捏著染成橙紅色紙巾的手
打翻上半瓶胡蘿卜汁的裙擺已經無法拯救了。
她選放棄。
“游總,”夏鳶蝶深呼吸,壓下聽見他稱呼時的情緒,“這么晚了,請問還有事嗎”
酒精刺激下。
連大腦都沖動,她差點將那句“我不到晚宴上的交傳服務”的氣話也脫口出去。
好在忍下了。
對面良久死寂,終于有些薄戾地透出聲笑“你也知道很晚了”
夏鳶蝶一頓“”
不等她思索,手機里那人漠然冰冷的聲音再起“周五,材料部門月度例會的會議材料,你應該有備份”
公事話題來得突然,夏鳶蝶幾乎懵了下“是,有吧。”
“現在,立刻,送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