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端的,就讓這只看上去淡雅的瓶子,破了本相。
這顯然就是覃小天口中所說的,那只有些殘損的宋代哥窯雙龍耳瓶了。
“這位小師傅,之前那幾位專家,可都說了這確實是宋代哥窯雙龍耳瓶真器,你怎么就不相信呢?難道你連專家的話也不信?”
這中年人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對著站在一邊的康正勇說道,
“我又不是要你把瓶子買下,只是看到你們工作室是專門修復文物的,想讓你們幫我把這瓶子給修復好就行了,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們老師出差了,是不是這工作室就得關門了?要不然的話,你們也鑒定不了真假啊!”
康正勇站在一邊,手足無措,額頭上不停地冒冷汗。
他是修復古書畫的,要是拿一幅古畫來,他還能勉強應付一下,可這是古陶瓷,他不說是一竅不通,但鑒定真偽的本事,那肯定是過不了關的。
更何況,他原本就不擅長言辭,被這禿頂中年人一擠兌,頓時就忍不住汗如雨下了。
“怎么說呀!”
中年人似乎覺得一個人自說自話太過無趣了,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這修復單子,接還是不接,你得給個痛快話啊,總不能讓我在這里空耗著呀,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前方有一個充滿自信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既然開了店,怎么能不接生意?笑迎八方客,匯聚四海財嘛!”
正愁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康正勇一聽到這聲音,就好像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感覺渾身爽了個通透,連忙迎了上去,略帶愧疚地喊了一聲:“老師!”
那禿頂中年猛地轉頭,就看到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正帶著一臉自信的微笑,慢慢地朝這邊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幫子上了年紀老頭老太太,一個個都是神清氣足,姿態不凡,一看就是一幫不好惹的角色。
禿頂中年心中頓時了然,這年輕得有些過分的小伙子,應該就是這工作室的負責人向南了,那些老頭老太太,不用說,不是文物修復界的老專家,就是收藏界的大人物,每一個都是分量十足的大佬。
不過,禿頂中年一點也不怵。
他只是一個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的跑腿小人物,又不在文博界里混飯吃,這群人再牛也跟他沒關系。
再者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向南這幫人要出氣,也犯不著跟他一個小人物過不去,那樣的話,就太跌份了。
想到這里,禿頂中年心安了不少,不過氣勢也小了許多,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道:
“這位就是工作室的負責人吧?你這么說話,我就很愛聽,開店嘛,不就是為了求財,哪有把顧客往外推的道理?”
“既然你說了要接這單子,那就給我開個修復單據,修復費用該怎么收就怎么收,大家都很忙,就別耽誤各自的時間了。”
“可以。”
向南朝他笑了笑,隨后轉頭對覃小天說道,“把修復單據填一下,記得要注明:哥窯雙龍耳瓶現代仿品一件,至于修復費用,這是開業以來的第一單,就象征性地收個88塊錢吧,圖個吉利。”
“好嘞。”
覃小天一臉雀躍,立馬就來到前面柜臺處找出修復單據填寫起來。
他心里面也是樂開了花,看情形,這是有好戲看了。
當初選擇跟著向南老師來魔都,這一步棋是真走對了,要是留在“南海一號”博物館里,哪能碰上今天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