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青花釉里紅海水龍紋高足杯器形端正,色澤鮮艷,線條細膩。尤其是代表海水的釉里紅,細看的話,會發現上面有一道道如彩虹般的弧形細線條,代表著一**海浪。
光是這一點,在仿釉上的難度就大大增加了。
向南看到衛東海盡管臉色有些凝重,但下手很果斷,絲毫沒有猶豫,心里面便暗暗點頭。
實際上,修復文物的時候,最要不得的就是猶豫不決,越是猶豫就越有可能出錯,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自己剛開始跟著老師孫福民學習修復古書畫時,老師總是強調自己要穩重一些的原因。
衛東海也許目前的能力還有些不足,修復這件青花釉里紅海水龍紋高足杯時,還有些吃力,但向南相信,只要他能多加練習,修復技術早晚都會超越唐偉才,甚至遠遠地將唐偉才拋在身后。
快到下午下班時,衛東海總算將這件青花釉里紅海水龍紋高足杯的仿釉處理完成了,雖然他做得還談不上盡善盡美,但也比一般的資深修復師要好得多。
唐偉才則是早就將那件青花仙人花卉紋角花瓶給修復完成了,他一邊收拾著工作臺一邊看了看衛東海,說道:“老衛,做完仿釉就算了,這都快下班了,你干脆明天早上來了再給它作舊好了。”
“著什么急?離太陽下山還有好一會兒呢。”
衛東海頭也不抬,繼續修復手中的這件釉里紅,“要么你先陪向專家他們先去酒店,我這邊弄完了就過去。”
“不著急,還早著呢。”向南在一旁笑道,“剛剛劉館長說了,晚上由他來安排,咱們還是等等劉館長好了。”
話音剛落,劉館長就轉進了修復室里,他臉上紅光滿面,兩只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一進門,就直接奔著向南走了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哈哈笑道:
“向專家,我們馬館長一見到那只灑藍釉缽,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還問我,這只灑藍釉缽是我從哪里變出來的。”
“我真要是有這個本事,能變出國寶級文物來,我還能待在陶瓷博物館里嗎?”
劉館長笑得齜牙咧嘴,繼續說道,“我就告訴他,這只宣德款灑藍釉缽,就是咱們博物館的,是向專家剛剛修復的,結果,那老家伙愣了半天都還不敢相信。”
說到這里,他伸手拍了拍向南的手背,一本正經地說道:“馬館長說了,今晚他要好好敬你一杯,沒有你向專家,就沒有我們的鎮館之寶!”
“馬館長太客氣了。”向南臉上帶著矜持的微笑。
劉館長搖了搖頭,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這馬館長,是陶瓷博物館的“掌門人”,也是一位著名的文物專家,向南剛來這里時,只在歡迎宴上見過一次,是一個挺和善的小老頭。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馬館長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嗯嗯啊啊”了幾聲,然后就掛了。
掛了電話之后,馬館長對大家說道:
“咱們可以出發了,今天晚上大家放開了喝,因為這是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