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剛剛醒過來喝了點米粥,又睡了。”
閆君豪看起來也很疲倦,連聲音都有些沙啞,他忽然問道,
“向南,你不是在巴里斯嗎?回國了?”
“還沒有,這邊有點事還沒處理完,可能還要一兩天。”
向南和閆君豪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陣,到最后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了,向南才說道,
“君豪叔,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累著了,老爺子會好起來的。”
“嗯,你也一樣。”
閆君豪笑了笑,說道,“你那邊已經很晚了吧?早點睡覺,等你回魔都了咱們再聊。”
“好。”
向南點了點頭,和閆君豪又說了一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向南躺在床上,側頭看著窗外遠處城市里微弱的光芒,心里面暗暗想到:
“閆老爺子,應該會好起來的吧?”
……
盡管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早上,向南依然起得很早,在小野先生等人剛剛上班的時候,他就已經坐著王小姐的車子趕到了博物館。
來到樓上的修復室里以后,向南也沒什么廢話,套上白大褂,戴好口罩,就在工作臺前坐了下來,準備繼續修復昨天沒有修復完的那件古陶瓷器。
打底處理好的那件耀州窯雙鳳口注壺,碎瓷片的接縫處和配補部位光滑細膩,唯獨缺少了剔花花紋。
因此,向南在作色處理之前,還需要用刻刀將器身上殘缺的剔花花紋補全來。
這一步也是這件耀州窯雙鳳口注壺的修復難點,事實上,這對修復師的雕刻水平有極高的要求。
補全剔花花紋,不僅僅對整體的紋飾風格有要求,而且,補全的花紋還要能夠與原器物上的花紋銜接自然,線條細膩。
向南仔細打量了一遍這件雙鳳口注壺器身上的牡丹剔花紋飾,心里面稍稍思考了一陣,這才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柄刻刀,開始對著碎片接縫口和殘缺配補部位進行雕刻起來。
一旁站著的小野先生直看得眼睛都瞪大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在心里暗嘆一聲:
“向南先生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換作一般人,誰敢這么直接拿刻刀對著瓷器修復部位進行雕刻的?
這要是一不小心出了錯,不說這件古陶瓷器沒救了,那之前完成的好幾道工藝至少也都白做了。
向南可沒小野先生那么多想法,此刻,他的腦海里一絲一毫的雜念也都沒有,認真而專注地埋頭于補全剔花花紋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那件耀州窯雙鳳口注壺器身上原本有些像癩痢頭似的剔花花紋,此刻也像是重生了一般,一朵朵紋飾漸漸完整了起來。
兩個多小時之后,剔花花紋全部補全完畢,向南這才歇了下來。
此刻再去看時,這件耀州窯雙鳳口注壺除了顏色有些不均勻之外,身上的剔花花紋已經全部完整,只要再完成作色、仿釉等工藝的處理之后,這件古陶瓷器就算真正修復完成了。
小野先生在一旁看的是嘆服不已,這也只有向南才能在短短兩天之內將這件耀州窯雙鳳口注壺修復到這種程度了,換一個人來,沒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那是連想都不要想。
什么叫大師?這就是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