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就看一眼。”
“那好吧。”
宋晴想了想,也只好順著她的意,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個不大的古董盒來,放在了桌子上。
花元香伸出雙手將古董盒打開,從里面取出了那件定窯白釉花口盤,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件定窯白釉花口盤,盤口呈六瓣葵花式造型,敞口淺腹,斜壁內收,底部平整,整件瓷器內外壁施白色釉,釉色純正,一眼看過去,幾乎毫無色差,就跟這原本就是一件完整瓷器一樣。
這只能說明,向南當初在挑選拼合瓷器殘片時,是花費了很大心思的,這才能將每一塊瓷片的釉色純度也都考慮在了里面。
眾所周知,白釉瓷器是在青器基礎上提純,去除鐵及雜質,當釉中含鐵量低于3%時,釉面呈現出的就是白色。
但白釉的“白”并非是完全一致的,比如定窯的白釉瓷,是白中泛黃;而元代創燒的卵白釉瓷,則是白中帶青;而德化白瓷在明代早期時,釉面白中微泛紅,明代中期則白中微泛牙黃,到了明代晚期至清代早期,釉面則是白中微泛牙白,就如同豬油凝固時的那種白。
而定窯白瓷不同時期的釉色也是有些微差別的,中晚唐至北宋初期的定窯白瓷,因為瓷器是在還原焰中燒成,釉色白里泛青;到北宋中期時,由于定窯改用煤作燃料,于氧化焰中燒成,釉色中含有微量的三氧化二鐵,釉色轉為白中泛黃;一直到了元代,定窯白瓷的胎色又變成了青灰色。
在白瓷釉色并不一致的情況下,向南能從不同瓷器的殘片中,找到釉色一致的,且還能拼出品相如此完美的定窯白釉花口盤,單單是這份功力,就足以笑傲文博界了。
花元香盯著手上的這件古陶瓷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這才將目光從它身上挪開,轉到了宋晴的身上,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之前我只知道向南修復文物厲害,沒想到他做這個更厲害啊。這哪里是什么拼合瓷器,你要是不說,我還當真以為這是一件北宋時期的定窯白釉花口盤呢!”
宋晴一臉笑瞇瞇的樣子,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花元香。
“對了,我記得上次你在香江舉辦的慈善拍賣會上,也出現了兩件向南的拼合瓷器吧?一件是汝窯天青釉小洗,拍出了4000萬元的高價,另外一件官窯橢圓洗,更是拍出了6500萬的高價。”
花元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驚一乍地說道,
“向南的拼合瓷器價格這么高,你怎么舍得將它拿出來交換出去?更何況,這藝術品交流會只是京城收藏圈的內部交流,基本不會出現價值太高的古董,我估計你這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沒事,再好的拼合瓷器,也要有人欣賞它,那它才值錢呀。”
宋晴笑了起來,抬起小手輕擺了兩下,淡淡地說道,“我這次過來原本也只是看個熱鬧,有合適的古董交換那最好了,如果沒有,那也就算了,我又不是非得把它交流出去。”
聽到這里,花元香臉上露出了一副恍然的神色,她輕笑一聲,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哦,我這回算是聽懂了,我就說嘛,你沒事怎么會一聽到京城收藏圈正在搞一個藝術品交流會,連工作都扔下了就急匆匆地跑過來了,原來,你這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掩藏目的的馬甲啊!”
花元香笑著說道,“你這是追向南,從魔都追到了京城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