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鳶已經進了試煉場,她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可是她這次出來的卻非常快,而且因為她在試煉場幻境這一關被給出了【無欲無求、心智堅定】這樣的判詞,在族中地位更進一步。
她原本就天資卓越,忘塵派的人是因為她父母的事遲遲不肯接納她,這次之后,路鳶有了被重點培養的預兆。
族中受重視的弟子會得到更多的資源和教導,這對她來說自然是好事。
只不過……
路鳶在回到自己家之后,發現屋內冷清,不見伯言的人影。
她剛開始懷疑伯言是不是離開了,可是他的隨身物品都還在,家里的痕跡也不像是離去的樣子。
路鳶開始有些懷疑,擔心伯言是不是出事了。
但還不待她想到,就聽到消息說門派里抓到了一個少年,發現是一只妖。
路鳶心道不好,趕忙上了浮羅山。
忘塵派崇尚簡樸,全門派上下的弟子都以苦修為任,門主住的浮羅山亦是如此。
她找個人打聽了一下,說那妖族少年是從試煉場入口發現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摸到那里,靈力還挺高強,只可惜戰斗經驗尚且不足,還有些稚嫩,因此很快就被抓住了。
路鳶知道就算自己去求情也不會有任何用處,先不說她沒有那個面子,他們本來就是修士門派,除妖本來就是己任,只不過對于很少接觸外界的路鳶來說,她對于妖族沒有什么仇恨,而且他們和人界井水不犯河水,又沒有害人性命,哪里來的不共戴天之仇。
而且她和伯言相處了那么久,他除了偶爾有些大少爺脾氣,根本從來沒有作惡。
路鳶沒有辦法勸服門派里的人,但她決定去救他。
夜深人靜,坐在牢房里的伯言卻十分清醒,有些無聊地盯著窗外的月光,月光寒涼,照在他身上的時候顯得疏離又冷漠。
這是他被關進來的第二天,他估算著路鳶出來的時候,以往每一次她都需要至少三五天,有時候甚至會拖個十天,而且每次都是帶著一身傷回來。
想到路鳶,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知道路鳶知道他的事之后會是什么反應。
她也會像那些人一樣,排斥他、厭惡他嗎?
可就在伯言一臉惆悵地望著月亮的時候,眼前的月光突然被擋住,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伯言驚喜地立刻站起來,“路鳶?”
“你怎么來了?”
路鳶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發現,上前一步拉住了伯言的手。
伯言心神一蕩,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感覺身周一陣輕微的風刮過,他不知道為什么腳下一空,有些頭暈目眩,眼前一花,再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竟然就換了地方。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就在浮羅山腳下,他抬起頭,還可以看到浮羅山山頂的屋子。
路鳶拉著他就跑,此時還沒有人發現他們,路鳶將伯言帶回了家,讓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趕快走。
伯言有些不舍,但畢竟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這里,于是他問路鳶可不可以跟他一起走。
那時候路鳶說了一句話,此后的許多年里伯言都忘不掉,午夜夢回還是會想到她說的那句話,她那時候的神情。
她站在月光下,很疑惑地問:“我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啊?”
仿佛伯言提出了一個很沒有道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