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暉峰是掌門的居所,座下共三個徒弟修無情道的方絮,修劍道的徐青翰,與因受傷而閉關多年的大徒弟許風。
掌門日理萬機,顧不上玄暉峰這一畝三分地,方絮不愛管事,許風更是不用提,他能喘口氣全問天閣就燒高香了。
所以玄暉峰的大小諸事都落在了徐青翰的身上,當真難為他一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了。
掌門不收徒了,許風收不了徒。
方絮的門下有規矩,入她門下者須摒棄七情,修無情道。
易渡橋道心已成,更改不得,方絮這條路也堵死了。若想從玄暉峰里偷學秘法,她必須要拜進徐青翰的門下。
抬起手,易渡橋不經意間碰了碰她的鬢發。徐青翰的目光再如何藏,其中的探尋之意卻遮掩不住半分。
對,梳往日的發式這事是她故意為之。
易渡橋一點不介意借了“死了的世子妃”的光,就算之前演的所有戲都成了白費力氣又怎樣甭管徐青翰對她到底還有沒有感情,就算是仇人,詐尸之后尋人報仇,仇家也沒有毫不在意的道理。
人心難測,道心難修。兩相權衡之間,易渡橋半點不猶豫地選擇了測一測前者。
徐青翰的確對她上了心。
但徐青翰何許人也,泰山崩于前都得先梳他那把孔雀尾巴,另辟蹊徑地尋了個上心的方式一月后的課上,他把成功步入練氣的幾個弟子提溜了出來。
弟子約摸有十來個,易渡橋與岑硯當然位列其中。
岑硯不愧他那副天等靈骨,才練氣不到半月,就隱隱摸到了練氣中期的門檻。
入問天閣后,他聽到了許多傳言。當年徐青翰身負天等靈骨,十日練氣兩月筑基,將掌門都驚動了,親自越過了內門試煉,破格將徐青翰收為親傳弟子。
都是天等靈骨,為何他就不行
隱約間,岑硯知道了問題出在哪。
他沒想好要入哪種道,想到這,岑硯下意識地看向徐青翰,他還記得那一日驚鴻絕影的蒼樞劍法,一花一葉盡在劍氣籠罩之下,驚得初窺大道的少年忘了呼吸。
劍氣的主人“瀟灑”地將垂下來的長發撩了回去,發冠折著晶潤的白色,玉樹臨風地開口道“與我對打。”
岑硯“”
錯覺。
徐青翰的劍修道靠譜,一定是錯覺。
他一個元嬰修士,吹口氣都夠把十個岑硯從蒼樞山上掀下去了,還對打
有人期期艾艾地問“師叔,那你用木劍嗎”
徐青翰“看我心情。嘿嘿。”
嘿得讓人胸悶氣短,痛不欲生。
“砰”的一聲,木劍挑翻了倒霉的練氣弟子,倒栽蔥似的跌落下來,摔得齜牙咧嘴,艱難地向徐青翰行了個禮“多謝師叔賜教。”
徐青翰還算講點武德,話里話外雖然嚇唬著這群甚是怕虎的牛犢,卻還真把不退劍換成了普通的木劍。
可能是怕他們輸得太難看。
眾多弟子之中,岑硯堅持得最久也沒撐過五招。
于是劍修道在岑硯心里的地位悄然上升了點,他看向唯一一個還未上場的弟子,正是易渡橋。
一日練氣的天才,她能撐多久
岑硯并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時間久了,那些不平便自行開解好了。做不了榜首,他還不能做第二嗎
誰說靈根就能定高下了呢
孫文要是知道他費盡心思挑撥出來的“靈骨差距”被岑硯輕輕松松就看開了,晚上想必會氣得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