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你了。”
徐青翰掂了掂木劍,“這么打沒意思,得加點彩頭。”
在徐青翰的想象里,易渡橋該是四分驚訝三分好奇兩分緊張一分迫不及待地問他彩頭是何物,然后他適時地拋出來些好處,讓易渡橋感恩戴德,還能不動聲色地照顧到她當年他要有這么細致的心思,也不至于讓定遠侯天天追著屁股揍了。
演武場寂靜非常,根本沒人理會他。
疼。
易渡橋的指尖發著抖,堪堪穩住身形。
這不是第一次發作了,近日她的修為突飛猛進,比斷月崖上的時候還要快上許多,隱隱到了筑基的邊緣。
她斷定原因有二一是她的經脈其實已經被拓到了元嬰的水準,配上開悟道心事半功倍;二是問天閣太有錢了。
實在是太有錢了。
在見道堂,她奇異地體會到了喬十一入京時的心境。地章零嘴似的往弟子的房里送,把山掘了都不一定能見到下凡星的影子,她做鬼修那會舍不得用的靈石法器在這卻分外稀松平常,哪是財大氣粗四個字就能概括的
都說錢財買不來歡喜,此事諸多辯論容后再議,但對易渡橋來說,錢財的確是能消解痛苦的。
她筑過基,自然知道筑基會使道心與周天相合。
可易渡橋沒想到,當她身體里屬于仙道的周天運行之時,被封存在內府里的鬼道周天似有所覺,日夜不休地叫囂起來。
住的好好的道心要被鳩占鵲巢,放誰身上能樂意得了
能樂意的那是廟里的大佛。
疼痛貫徹每寸經脈,易渡橋只能靠靈石來暫時緩解。幸好問天閣夠闊綽,經得起她論斤算的地章花銷。
手背上的筋繃緊了,地章的靈力頃刻間被抽取殆盡,化為齏粉。
渾渾噩噩間,易渡橋依稀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倒抽了口涼氣,靈氣被她強行調動起來運轉了個小周天,發現沒什么用,又走了圈大周天,她才打了個激靈,把飛出九天之外的魂魄抓了回來。
易渡橋的面色白得太不尋常,徐青翰沒遲鈍到覺得她是被嚇著了,作勢要從臺上下來“你不舒服”
“還好。”
易渡橋調整好呼吸,平聲道,“臨到陣前有點緊張,師叔不必擔心。”
徐青翰狐疑地打量了她半晌,沒看出來門道,不情不愿地把掉地上了的話茬撿起來“我說我要加彩頭。”
一聽就沒憋什么好屁。
易渡橋很想說不用了,他那張嘴比起吳伯敬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說象牙,狗牙都不一定吐的出來。奇了怪,以前在府里她怎么沒發現徐青翰這么缺德呢
形勢所迫,易渡橋深深嘆氣“愿聞其詳。”
得了滿意的答案,徐缺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甩了個劍花,十分現眼地道“在不退劍下與我過五招,如果還沒落敗”
他神秘兮兮地從芥子里摸出來個小袋子,濃郁的靈氣溢散而出,“這顆天元就歸你了。”
“那木劍呢”
徐青翰理所當然“好事成雙多沒意思,木劍當然沒有了。”
易渡橋“哦”了聲。她聽人說過,一顆天元約摸能頂十顆月息,也就是百顆地章。
她不想出頭,但徐青翰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易渡橋“我同你打。”
岑小眉坐不住了,從看熱鬧的人堆里冒出頭來“那可是不退劍十一你哎呦”
話沒說完,一葉飛花掠來,結結實實地敲中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