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翰“”
逆徒啊。
這話要是讓李閱川聽見,好歹得揪著他耳朵從頭到腳罵上一頓,整個蒼樞山都找不出來比徐青翰更逆的徒弟
徐青翰輕咳了聲,鄭重道“為師賜你不愧二字作戒,望你修行之路坦坦蕩蕩。”
頓了頓,“反正沒人煩你就挺好的。”
不愧,不愧。
也不知道是說給易渡橋還是說給他的。
賜下戒訓的一瞬間,徐青翰真覺得他能對易渡橋負起師尊的責任,做一個像李閱川那樣慈祥的師尊。
等上了幾節課后,徐青翰斷定他這等元嬰修士的直覺出錯了。
清晨里,玄暉峰上的仙鶴剛打完鳴,徐青翰一骨碌從軟榻上爬了起來,陰沉得像要走火入魔。
天殺的早課
他為什么把時間定得這么早來著
徐青翰怨氣沖天地想起來了,李閱川熟知徒弟的秉性,強行按照見道堂的時刻表給他也做了一份。
師尊他老人家一點也不一視同仁
方絮那邊就沒有這種規定,偏心眼子
這會易渡橋還沒到,徐青翰抓了抓頭發,喚人來替他束發。
木盒里擺滿了發冠,金銀珠玉各種式樣的都有,徐青翰對著鏡子看了看他那副舉世無雙的臉,隔空點了點那頂白玉的。
侍從心領神會,小心翼翼地擺弄他的頭發。
閑著沒事,徐青翰四處尋覓了通,從小匣子里拿出來只黯淡無光的小瓷片。
當日孫文的尸身被送入金陵城,由他接手保管。徐青翰本來沒太在意,孫文此等蠢材能走到這一步,他熱鬧看得也算夠本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仙人燈的光芒恰好映到了孫文的耳朵底下,閃出抹不易覺察的光亮。
徐青翰把玩著那只順風耳,另一半的主人大概已經察覺到了不妥,將連接的符文強行斷開了。
線索就此中斷,引孫文入鬼道的背后之人始終沒有眉目。
徐青翰將順風耳私藏了下來,不然若是問天閣當真重視起來說要深究,他脫不了干系。
他忽地愣住。
這東西喬十一是不是也有一個
徐青翰好似抓住了縷若有似無的線頭,孫文,喬十一,方絮
好大的一盤棋。
不過他才不在乎誰要禍害蒼生,天下大亂最好,個個搭起戲臺子來給他瞧瞧。
侍從不知緣由,以為新做的發式不合他心意,慌張地停了手“長老,可是有何不妥”
徐青翰不至于為難小小侍從,擺了擺手。
見狀侍從松了口氣,將白玉冠戴在了他的頭上,頂端鑲著只渾圓的鮫人珠。
易渡橋看習慣了他那日日不重樣的發冠,在凡間那會還是她親自置辦的,徐青翰的喜好她一清二楚。過來的時候遂沒驚訝,提著劍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團上,等徐青翰先開口。
徐青翰清清嗓子“讓你讀的劍譜讀了嗎”
易渡橋“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