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翰“那比劃給為師看看。”
易渡橋依言照做。
她的劍氣和徐青翰很不相同,招式之間盡是草一樣的野氣。由于開悟道心的緣故,劍尖挑出的弧度飄逸詭靈,仿若山中野鬼。
盡管她竭力掩去師承山鬼的痕跡,徐青翰仍舊看出了端倪。
寥寥修仙路,徐青翰各種課業都學得十足稀松,一碗湯半碗水,唯有劍道了然于胸,閉著眼都能知道比劃的是哪一式。
他似笑非笑“劍不錯啊。”
易渡橋面不改色“多謝師尊夸獎。”
“和誰學的”
徐青翰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我怎么不知道劍譜里還寫著鬼修的劍氣。”
易渡橋登時一凜,思緒飛速變換,最終定格在了一具涼透了的尸身上。
“師尊恕罪。我見孫文曾用過類似的劍招,甚是厲害,便私下里學了幾分,只是竟不知能與鬼修扯上關系。”
徐青翰信沒信尚且存疑,凌厲的目光卻像被矬子磨了遭,鈍了下去,含著些玩世不恭的笑“這樣聰明”
他的尾音拖得甚長,易渡橋靜靜地等著下文。
沒在易渡橋的臉上看到想要的慌張,徐青翰嘁了聲,接上后半句“就替我把老頭子布置的心法抄了吧”
易渡橋有點茫然,半晌才把李閱川和“老頭子”對上號。
她不由敬佩地看向徐青翰,感覺這人比她還欺師滅祖她好歹和吳伯敬面上還是恭謹的好師徒。
都說虎父無犬子,欺師滅祖的師父自然也教不出尊師重道的徒弟。
徐青翰又看了會易渡橋的劍招,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哦,對,他如今是師父了,不是看戲的。
于是他鄭重其事地掏出來不退劍“我將劍招舞給你看,仔細學著。”
玄暉峰不似外門,周圍沒那么多烏泱泱的弟子。所以易渡橋沒給他留面子,直截了當道“我方才已經舞一遍了。”
徐青翰不愿意承認他是因為沒睡醒懶得動才這么拖時間的,眼睛向下一壓,試圖撐出些師尊的威嚴“溫故而知新。”
易渡橋“劍招也算是故嗎”
哪有這樣刨根問底的
徐青翰決定要說服李閱川新立門規,就寫“師尊扯淡不得反駁”。
一個淡扯出去,就要用另一個淡來彌補。
徐青翰憋了半晌,破罐破摔道“那你想學什么”
易渡橋本想說這是師尊該定的事,眼見徐青翰要毛,遂欲言又止,心想在世子府里也這樣,動不動就炸毛。
街口的貓都比他安分。
“學,入定”
易渡橋善解人意地挑了個簡單的課程,她向來閉眼即入定,自不覺得有何難度。
徐青翰聽起來就不是那回事了,他屁股一沾蒲團便如坐針氈,為了這事李閱川沒少操心,據說那段時間里玄暉峰總能掃出來許多白發。
易渡橋無聲詢問能不能教,徐青翰怒視以表你在找茬。
這對師徒彼此臉上均寫著同樣的“你入玄暉峰究竟是做什么吃的”,相看兩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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