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戎錯愕抬頭“什么”
“我說,哭兩顆珍珠給我看看,”洛以秋難得有耐心地把一句話重復了第二遍,“不是都說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嗎,我還沒親眼見過。”
虞戎眉頭跳了跳“沒有那種東西。”
“是嗎,”洛以秋十分失望地一聳肩,“那真是太可惜了。”
被他一番戲弄,虞戎竟覺得內心的怒火消退了不少,這個人類時常令人生厭,十句話有八句是挖苦,可有的時候,又好像是真的在關心他。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那么,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說。”
“你的立場究竟是什么”虞戎冰藍色的眼眸里映著他的影子,“按照你的說法,人類想將人魚趕盡殺絕,所以才研制了干擾素,既然這樣,你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怎么能夠確定你不是故意騙我,挑唆我和王上的關系,趁我們內訌時將我們一網打盡”
這條人魚居然還能想到這一層,這到讓洛以秋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他挑挑眉“你倒還不算傻,不過我需要糾正你,不是人類想將人魚趕盡殺絕,而是研制干擾素的人類想將人魚趕盡殺絕我剛剛說的很清楚吧斷章取義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他用腳尖踢了踢虞戎的胸口“請不要把個別人類的過錯強加在整個人族頭上,人類對于人魚的態度永遠是求同存異,關于兩族現狀,我們也很遺憾,再多的我不便多說,這屬于機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個人立場,”洛以秋俯身湊近他,“我的身份你清楚,我研究海洋生物,不是為了傷害,而是為了了解和保護。至于你”
他伸手捧住虞戎的下頜,指尖擦過他冰涼的耳鰭“我不是說過了,我要你在我的水族箱里,心甘情愿地為我歌唱,如果我欺騙你,總會有敗露的一天,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的手不算熱,對于人魚來說卻溫暖無比,虞戎再一次聽到這句刺耳的話,心里卻沒有半分怒意,反倒是一陣沒由來的心悸席卷了他,他竟可恥地因一句羞辱心跳加快,甚至開始幻想所謂的水族箱究竟是什么樣子。
他渾身躁動難耐,耳鰭不斷翕動,魚尾在水中不安地翻攪,可他卻沒有從洛以秋手中掙脫,身體貪戀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勝過他趨利避害的本能。
他垂下眼簾“那么,現在我該怎么做”
“首先,暫停實驗,”洛以秋松開了他,“你不該做無謂的犧牲,沒有義務配合你們的王,現在我要求你等我的消息,我會想辦法幫你擺脫現狀,在那之前,不準再接受注射。”
虞戎微微皺眉,他猶豫了一會兒“好。”
“我還需要取一管你的血,以評估你的身體狀況。”
虞戎疑惑地看著他“不是割尾巴嗎”
洛以秋莫名其妙“為什么要割尾巴”
“他們每次采集我的樣本,都要從我尾巴上割走一塊。”
洛以秋沉默了一會兒“我想,那大概不單單是為了研究,血樣是最能反應你身體狀況的東西,除此以外,應該是鱗片。”
虞戎很快想明白了什么,冰藍色的眼眸再次染上怒意。
人類取走他的血肉,除了做研究外還能干什么,即便洛以秋沒有明說他也能猜到,他無法容忍自己一千來都在做著最討厭的事,一千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