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爭措手不及,被丟在原地。
他抬著頭,和他黎哥以及西山秘書長對視了十幾秒,才突然清醒,倉皇出逃,懷里還緊緊抱著十幾瓶飲料。
奚遲“”
這叫身體不舒服
兩人一走,后墻這邊才重新安靜下來。
隔道像是把操場隔成了兩個世界,外頭通訊稿、運動員檢錄的廣播還一聲疊著一聲,可傳到這里,像是被羽毛球館和后墻的墻壁生生濾掉了一層,聽得也沒那么分明。
奚遲都有些忘了在桑游他們來之前,他和江黎在討論什么,直到廣播里隱約傳來給五千米運動員的通訊稿。
“對了,怎么突然去跑5000米了”奚遲開口,看到江黎手上的水,又想起那一袋子飲料,“因為廖爭”
兩人并肩站著,江黎聞言,偏過頭來看他“廖爭什么。”
奚遲回“也沒什么,只說可能是因為廖爭的原因。”
江黎有些好笑,握著礦泉水的手很自然地垂在身側,水撞在瓶壁上,發出一兩聲并不清脆的悶響。
“誰跟你說的。”江黎問。
“你們副主席,”奚遲說,“他說廖爭本來和他說好了讓他替賽,他也同意了,臨跑前你說你替他。”
江黎一時沒說話,良久,才很輕地掃過身旁人一眼,說“許云銳下午有值班,時間趕。”
奚遲也沒多想“這樣啊。”
“嗯。”
廣播里傳來5000米最后一位選手即將抵達終點的信號,奚遲扭頭看江黎“比賽好像快結束了。”
江黎“嗯”了一聲,說“我去洗個臉。”
奚遲點點頭,接過江黎手上的礦泉水,站在一旁等他。
江黎洗臉的地方很近,就是操場后墻那一排水槽,幾步路就到。
這邊隔道平時鮮有人來,地面生了很多雜草,墻縫更是野蠻生長,山海教育理念中有一條就是敬重生命,只要不影響到日常教學生活,很少主動干預這些自然生物的生長。
整條隔道唯一被踩得光滑堅實的也就后墻水槽這一塊。
因為后墻背陰,水管常年曬不到太陽,是整座操場唯一能在三伏天都出涼水的地方,只不過位置實在偏遠,一來一回就要跨越整個操場,哪怕是最受不住熱的南山男生,也就只有在打了一節課籃球,熱到上頭的時候過來沖一把。
初秋的天,水溫已經不像盛夏那么高,水汽打在臉上,甚至能帶起一陣細微的寒顫。
江黎身上的躁意被壓下去幾分。
余光中,奚遲拿著水站在一旁等他,低著頭,目光似乎落在墻角叢生的野草中。
西山在這方面像是有用不完的耐心,風和雨對他們都有不一樣的意義,偶爾經過教學樓,都能在窗臺外面看見一兩把喂麻雀的米粒。
江黎眼皮冷淡半垂著,想到那人剛剛問他的問題。
為什么突然去跑5000。
沒為什么,只是想跑。
從昨晚起就郁結在胸口的躁意提醒他,好像是安分太久了。
久違的,卻也和以往不盡相同的、陌生的躁意。
江黎把它歸結于是很久沒出去打夜球了。
從寢室多了某個神魂不穩的人起,他夜里就沒再出去過因為怕有人亂跑。
簡單沖了十幾秒,江黎抬手將水關上。
水龍頭是陶片做的,風吹雨淋這么些年,已經有了明顯的磨損,關閥力道重一些就會發出吱呀的摩擦聲。
奚遲在這吱呀聲中回神,廣播恰好響起五千米比賽結束的提示,還伴著一句“請所有參賽選手立即到裁判處簽名確認成績,未登記者取消成績”。
5000米總不能白跑,見江黎還站在水槽邊不緊不慢關水,奚遲上前一把拉住江黎的手腕。
收到裁判老師指令特地來喊南山某位大佬的工作人員一過來就聽到一句“去登記”
工作人員“”
來猛了,他好像聽到了西山秘書長的聲音,還說要去登記。
可跑5000米的不是南山主席嗎
正想著,西山秘書長抓著南山學生會主席的手腕走了出來。
幾人“”
見到來人,奚遲松了手。
打頭的工作人員一時有些懵“黎哥,你和西山秘書長去登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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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就黎哥你自己去登記就可以”
話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捂住。
幾人老老實實沒再說話,跟在兩位大佬身后安靜如雞亦步亦趨地跟到了裁判臺。
今天任五千米裁判的剛好是老王,從成績記錄冊中一抬頭就看到江黎和奚遲,想也沒想“來登記啊。”
所有人“”
主任,您可是官方,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