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栯木這種不生靈的神木都難求,更別說若木、扶桑,雖然妖族各方千方百計強調沒有“吃一片葉子藥到病除,喝一管血漲十年功力”的作用,還是有兇獸前仆后繼。
比如今日碰見的文盲蠪蛭。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奚遲剛確診返祖癥的時候,老王才千叮嚀萬囑咐瞞好消息,就怕妖怪黑市有人買賣他們的信息,趁奚遲發病的時候下黑手。
“那幾張符鎮不住我。”奚遲最后道。
一陣無言的沉默在兩人間彌漫。
奚遲原本以為自己說了這么多,總該將人哄開心點,但似乎作用不明顯。
他心里沒底,手指在江黎手機屏幕上無意識地劃了兩下,抬手,拍了拍江黎的小臂“說話。”
“說什么,”江黎慢慢抬起頭來,半斂著眸,語氣很輕,可烏沉的目光卻一動不動鎖在奚遲臉上,“說那柄骨刺刀,還是說已經找到了脫身的方法卻還是讓自己受傷了”
奚遲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想著,手機忽地傳來響動。
他下意識低頭去接,卻看到屏幕上“馮叔”兩個字。
“電話。”奚遲說。
“你接。”江黎重新低頭檢查傷口。
手機還在響,見他沒有接電話的意思,奚遲只好接起。
“喂。”
那頭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車到圖書館門口了,你在哪里”
車
沒有前因后果,奚遲怕自己說不清,于是拿下手機,直接打開免提。
“喂怎么突然不說話了是沒聽清嗎”電話那頭拔高了一點音量,“在聽嗎車已經在圖書館門口了,還沒看到你。”
“知道了,馬上來。”江黎把折好的褲腳小心放下。
又簡單講了幾句,電話掛斷。
奚遲“就幾步路,你讓馮叔開車過來”
“就在附近。”江黎從地上起身。
周末圖書館外面的路車輛應該不少,人已經在等了,奚遲也不想耽誤時間,于是跟著站起身來。
正要走
“背還是抱。”江黎忽然開口。
奚遲怔了下,立刻反應過來“不用,能走。”
江黎
沒說話,只沉默看著他。
兩人對峙小半分鐘,江黎上前一步,作勢俯身將人打橫抱起的前一刻,奚遲開口hei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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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嗯”了一聲,背過身,膝蓋一曲,半俯在地上,避著傷口的位置將人背起。
感受到江黎身上氣息的瞬間,身體本能的放松下來,奚遲下巴抵上江黎肩窩的位置。
越往外走,人聲越重。
在某個轉角的位置,奚遲輕聲開口“走小路。”
“不想被人看見”江黎問。
“嗯。”
“那把頭埋好。”
馮叔坐在車里,已經想好等會兒見到江黎要說的一套諸如“你說你最難熬的生長期發熱都能穩住靈體到底什么事需要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現真身在山海一中百年校慶這個關鍵階段出岔子要挨學校處分不說還得走一趟監管局”的說辭,在心里排練到第七遍的時候,總算在后視鏡里見到闖禍小金烏的身影。
馮叔趕忙下車。
“你說你最難熬”馮叔倏地頓住。
他看著江黎背上的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怎么了”奚遲感受到江黎停下的腳步,從他肩上抬起頭來,看到一位穿著土灰色夾克的中年男子。
“這位是”馮叔找回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