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這場雨從五號晚上一直落到七號,斷斷續續,卻始終未停歇。
從“請考生開始答題”的廣播開始,到最后一道“考試時間到,請考生停止答題”結束,無數人的年少青春至此盛大落幕。
鈴聲響起,考點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一道道身影飛奔著沖向遠方,沒顧得上打傘,淋著雨,跑向屬于各自的未來。
一群人手機終于解禁,停留在一個月前的群消息也終于有了新的未讀提示。
“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名從消息欄下端重新翻上來。
李書靜分享地址名片
李書靜四樓,狀元廳。
祝余他們來不及傷感,便匆匆趕赴一場謝師宴。
謝師宴訂在離山海不遠的酒樓,除了一班,還有兩三個班級都選在這。
老付他們到的時候,廖爭還帶著一群人鬧哄哄吹氣球。
王笛依舊帶著必不可少的靈酒,在桑游“別忘了老付是人,少給他灌點”的提醒中,給老付倒了滿杯。
還是這
群學生,還是這群老師,除了地點不同,一切尋常得就像是學校里某個鬧騰的晚上。
王笛他們原先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會有人覺得高考結束會傷感,明明熬過了這么辛苦的一場大考,再也不用給李華寫信,再也不用在怎么都睡不醒的早上起來背咬文嚼字的文言,再也不用跟反科學的物理小球做斗爭,再也不用擔心老王突然從后門竄進來的腦袋,笑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矯情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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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杯兩盞入喉,靜姐脫口而出一句“少喝點,等會兒晚自習”,她說到這里,倏地頓住。
身邊人跟著一道頓住,才恍然閃過一個念頭。
原來他們沒有晚自習了。
從高二一班到高三一班,他們坐了兩年的教室很快又會坐進新的一批高三生,教學樓永遠不會空,只是山海一中里再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后知后覺的茫然如同盛夏一場驟雨,什么招呼都沒打,轟然落下。
有人眼淚已經憋到眼眶,正想嚎,老付突然轉過身來,端著酒杯,摸著他那微凸的肚子,嘿嘿笑了一聲“這什么酒,味道挺好,王笛,快快,再來一杯。”
所有人“”
壽山山頂事件重演。
氣氛再度垮掉。
王笛抽搐著額角給老付倒了滿杯。
一頓酒從晚上7點吃到11點,王笛他們已經策劃好下半場。
“我在金柜開好包廂了,先唱它四個小時的歌,然后再去外灘那邊吃夜宵,怎么樣”
“拿檔案怎么了,拿檔案是明天上午九點半,關4點半的夜宵什么事”
“”
“ok嗎ok的話我就打電話訂果盤和冷菜了”確認完那邊的人數,王笛達達跑到奚遲跟前,“遲哥,我把金柜地址發給你”
奚遲轉過頭,往樓下某個方向掃了一眼“你們先去。”
“你呢”
“我們遲點。”
王笛頓了下,一拍腦門才想起來“哦對,黎哥今晚好像是喝得挺多。”
“那行,遲哥你先帶黎哥去醒醒酒,唱歌去不了的話,可以趕夜宵那場。”
“嗯。”
“我跟你一起”桑游放下電話走過來。
奚遲搖頭“不用,你跟著他們。”
這么多人都喝了酒,就書靜和許云銳兩個,顧不過來。
桑游心想也是,江黎這么大人了,應該也出不了什么狀況。
“那行,我跟他們走,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幾輛車一走,眾人笑鬧的聲音消失,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奚遲轉身朝著后門的方位走過去。
江黎倚著墻,散漫地靠在那,指骨間轉著一枚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硬幣,身后就是濃稠昏暗的天幕。
聽見腳步聲,他回過頭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