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飽喝足,天色已然將近十點,顧媻喝著古代的果酒,半點兒沒醉,反倒是身邊的謝塵臉蛋開始泛紅,顧媻又在桌子地下捏了捏人的大腿,示意對方別喝了,免得一會兒騎射失利。
然而謝二這會兒沒聽,他也不是自己想喝,是跟新來的許公子許虹拼起酒來,兩人暗自較勁似的你一杯我一杯,誰都沒有先停下,好像先停下的那個就輸了一樣。
顧媻無語,可他總不好真的跟謝二爺的老媽子一樣什么都管著,更何況他心里轉念一想,人家對手許公子也喝得醉醺醺的,索性也就不管了,只是心里頭隱隱又覺得草包果然還是草包,一旦被人圈進男生那些奇怪的攀比里,就被套牢了,沒什么獨立思考和克制的能力。
身邊的孟玉大約是看他有些不開心,忽地跟他聊起現如今魏國開春又要大選的事情,說每年選中的十個大宮女,有五個均來自揚州,今次大選如果被挑中,很可能做到貴妃位份,所以如今不少官宦人家、小奢之家,都惦記著要好好招待明年新來的府臺大人。
顧媻對這個沒什么興趣,他又不是女人,晉升之路不在這里,孟玉但凡給他講講現在九州歸屬和當今朝堂趣事,了了當今禹王這位攝政王是如何坐穩這個位置,讓他好好參考參考,他都能眼睛冒光地一直乖乖聽。
少年們還在拼酒,大人桌那邊卻是還惦記著小孩們的比試,也不談杯,由老侯爺率先放下筷子,東道余大人連忙吆喝組織家丁備車,要一齊往紅山上去。
紅山整個兒都屬于謝家,但侯府開明,老侯爺也有著許多富強沒有的發展性思維,開放了紅山的狩獵資格,誰都能進山采草打獵,侯府也只圍了一片馬場的部分用于私用,只是這樣而已,侯府在當地名聲著實不錯。
顧媻等人都乘坐自己來時的馬車前往紅山,一行十六人多,外加仆從侍衛無數,浩浩蕩蕩劃開揚州夜晚熱鬧的街道行人,一路向北。
隊伍橫穿整個揚州的小秦淮河,路過占據揚州城半壁的謝家侯府大門,行駛了大約有四十多分鐘才抵達紅山謝家的馬場。
甫一下車,顧媻就看見馬場各處好像早就知道大人們要來,訓練有素的早早就準備好了第二場的酒桌和各處燈籠,直將漆黑的林山照耀得猶如白日。
“小親戚”被余大公子架走的謝二爺忽地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小親戚在的,別走丟了,于是醉醺醺地四處喊。
顧媻頭都大了,他原本跟孟玉走在后面,挺好的,沒什么人關注,也沒什么人過來找茬,誰知道謝塵這一喊,不少人都直接看向他,大約他模樣也著實妖艷魅人了些,看他和孟玉走在一起,便眼神均是有些深意。
顧媻不在乎這些,他從前在那個世界就少不了這些目光,他很清楚這些目光沒什么用處,但是跟他走在一起的人卻是需要不少勇氣。
好在這里是古代,南風盛行,各種基佬都倚仗著要效仿先賢的名頭,大大方方的搞基,所以他身邊的孟玉也不必避諱什么。
但少年還是嘆了口氣,先孟玉一步追上去,走在謝塵一邊,上去扶著,順便狠狠掐了一把謝塵的腰,說“讓你少喝點,這下你騎馬能不能穩住都難。”他今天可是腰給老侯爺交投名狀的,別謝塵出個幺蛾子,從出風頭變成出丑,那老侯爺不得對他大有意見啊
“我穩不住呵,顧時惜,你是不是沒見過爺的酒量”
正說著,顧媻就發現原本還晃晃悠悠走路不穩的少年突然就甩開他和余大公子的手,穩穩站在地上,面上雖有酒氣,但笑容肆無忌憚,眸色清醒絕無醉意。
“你”好家伙,居然是裝的。
“嗯,我什么你當我是嚴林那樣的蠢貨我怎么可能喝醉都是裝給他們看的,讓那個什么勞什子的許虹放松警惕,這叫兵不厭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