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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主簿好像頭一回聽見這樣的想法,他當年看見那三十多口人吊死,心中大痛,滿腦子都想著是自己害死了這些人,即便地痞流氓平日里有些作威作福之態,可真真罪不至死,該死的另有其人。
他原以為少年也自責萬分,誰知道少年其心更堅。
“柳主簿是否是來寬慰時惜的著實感謝,不過時惜天生有一樣缺點,什么事情發生了,那是都不會尋找自我過錯的,都是旁人的錯,與我無干,哈讓柳主簿見笑了。”
柳主簿愣愣聽著,忽地也笑著搖了搖頭。
里面的魯管事聽見門外的說話聲,前來開門,一看是顧時惜毫不意外,對柳主簿的到來也沒什么問的,老頭臉色很臭,又臭又硬,但說話直白道“是要來審訊我的只管問,我魯某沒什么不好回答的”
顧媻便拱了拱手,行禮之后也不客氣,入座后單刀直入詢問其魯管事手下的那些小吏平時都有沒有誰看起來很奇怪,或者搜查的時候有什么困惑,再來覺得那些偷錢的小吏會把錢都藏在何處
魯管事事無巨細,口才倒是極佳,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顧媻總結了一下就是,魯管事老了老眼昏花,遠處的看不清,近處的也看不清,所以平時都裝模作樣的擺個樣子,檢查小吏門出入庫房的時候,也不需要魯管事親自動手,他就站在旁邊假裝在監督就行了。
顧媻聽到這里,真是震驚,這么老實一老頭,沒想到這么油,這不是他夢想中當官的生活嗎當個吉祥物似的到處溜達檢查,手下一堆能人幫他做事兒,自己享受清閑。
現在顧媻立即打消了這一想法,手下太能干也不行啊,太可怕了,你看看,這魯老頭不正是個例子手下瞞著他一起偷錢,他硬是真不知道。
魯老頭還因為每天都板著臉,一副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所以跟手下的那些小吏關系也不怎么親近,平日很少走動,誰誰突然富起來了他也不知道,主打的就是一個混日子。
顧媻以后一定要杜絕有這樣的員工在自己手下,一個團隊只能有一個混日子的,那只能是我。
后來魯老頭說的故事就長遠了,大約是人老了,全家只有自己一個人在上班,平時又沒什么人跟他聊天,好不容易逮著他和柳主簿,便把十幾年的話都倒給他們聽。
魯老頭說他在十幾年前為了抓貪官丟掉的耳朵被他拿去泡酒了,有個道士明明說可以再生的,卻原來是騙他。
魯老頭還摸著自己的光頭感慨不已,說自己頭發都掉光了,以前也是玉樹臨風來著。
魯老頭還說自己與發妻結婚六十余年,期間沒有吵過一次架,擔心老妻先去了,自己也扛不住,所以去了好幾次的平安寺,求和尚保佑,求來一爐香,那香可不得了,多少達官貴人都求不到的,只有有緣人才能求到,也多虧了王書吏陪他一起去,其實是王書吏得了那香,轉送給
他的。
顧媻簡直抓到了什么苗頭一樣,緊接著便緊張問道“王書吏送你這香可要求了什么回報”
“那倒沒有。”
魯老頭想了想,說,“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