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母算盤劈里啪啦,從輝縣打到了揚州,打了足足一個月,期間耳提面命地吩咐大女兒巧兒到了姑姑家,要如何勤快,如何的接近表弟,如何的在表弟一眾姬妾中脫穎而出等等等等。
誰知道等到了顧家,顧家卻還住在比他們鄉下房子都要小的排房里頭,落差大得王姨母差點兒以為自己走錯了,怒氣沖沖便要找姐姐質問。
然而質問不成,王姨母就看見不少鄰居問她是不是小顧大人家的親戚,一哥哥笑臉相迎,亦是熱情之至。
王姨母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心中把自己來時一路上的算盤有打了一遍,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她只恨姐姐是個沒出息的,她可是顧時惜的長輩,昨日那么低聲下氣說想要把姑娘給顧時惜做小,那顧時惜居然搭理都不搭理一下,姐姐居然還那么搪塞自己,明顯是早就準備好了話。
王姨母心中焦躁,她如今看顧時惜就跟看大元寶似的,原本還以為顧時惜如今地位肯定早就相看了人家,要不然屋里也早就放了幾個大丫頭,誰知道竟是一個也沒有,這機會她若是抓不住,不死死綁住這小子,她干脆別活了。
王姨母睜眼,看姐姐姐夫都在睡覺,斜眼便瞪了瞪不成器的巧兒,巧兒一個哆嗦,低著腦袋不言語。
王姨母只好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眼珠子繼續滴溜溜的轉,直到了府尹大門口,外頭齊聲高呵大人喜遷新居,王姨母連忙撩開窗簾,就見威嚴的官府大門此刻大開,比他們輝縣府衙大幾倍的獅子與朱紅大門還有那整齊肅穆的官吏俱是聚在門前朝著身著便服的少年行跪拜之禮,王姨母眼睛都愣直了,越發堅定地又掐了一把巧兒。
顧家眾人都急忙下了車,王姨母這會兒趁著與女兒獨處,狠狠又按了按女兒腦袋一下,罵道“你笨得跟死豬有什么區別叫你找機會與顧時惜好好接觸,找機會讓他同你親密接觸,我就不信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能不動心”
“男人都喜歡騷的,你多主動,別死悶著不吭聲,以后你做了官太太,就知道娘是為你好”
巧兒被罵了一通,眼淚又掉了下來,想說什么,又難以啟齒,只能悶著點頭。
王姨母又好奇問說“那個總跟著顧時惜的公子是誰啊瞧著也非富即貴。”
這個巧兒知道,小聲說“是揚州牧之子。”
“哎呀揚州牧那可更是個大官了巧兒,你除了有些黑,其他哪里不比揚州的小姐好說不定這揚州牧的公子就喜歡你這樣的呢你找機會都接觸接觸,只要讓他收了你的手帕啊什么的,娘都定然把你送去做太太”
不比王姨母的興奮,好像兩個大好公子隨挑似的,巧兒姑娘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她怕自己還沒靠近那公子,就被殺了
下車后,巧兒遠遠看過去,越過無數官府人員的衣擺,只見俊美非常的揚州牧之子總是護著表弟左右,這會兒要進入府中去,還伸手去牽表弟,生怕表弟摔著磕著。
“你瞧瞧你表弟,跟揚州牧的公子多要好,我斷定你表弟肯定也是巴結人家,才得來這官位的,你多學學”
巧兒又被母親罵了,心想她也不帶把啊,如何學得來
與此同時,顧時惜被引著,第一個踏入從今往后屬于他的府邸,跨過門檻,腳落地的那一刻,少年心中激蕩,環視四周,心道這就是屬于他的商住一體大別野了吧,你好啊,特權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