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們孟家雖然也在朝為官者甚多,可戴家分明是踩著他們孟家的骸骨往上爬,此仇不報非君子,當然也并非要立刻便報仇,孟家沉得住氣,硬是隱忍多年,至今才撕破臉皮,將戴通判給拉下馬。
人家戴家自然也出了不少力,通過與禹王的關系,又保住了戴通判,這些都在孟父意料之中。
且等著吧,等他兒三元及第,誰與爭鋒
孟父很信奉一個道理,那便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此之前哪怕是與人稱兄道弟都無所謂。
孟家因為孟玉的回來,還準備中午擺一桌,全家吃個團圓飯,誰知道孟玉有些為難,但到底是答應了,可晚上那一局無論如何都要走,說是府臺還有事,下午便得回去。
孟父瞄了兒子一眼,沒有強留,他們吃他們的,孟玉在不在其實也沒什么關系,孩子們也得有自己的社交,孟父一向開明,可當孟父聽見孟玉要拿存了兩年的銀票全部出門時,孟父倒是好奇了,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連忙將人領到書房詢問“哪里需要幾十萬兩了出什么事了”
孟三公子也講究,絕口不提是心上人想要,而是道“聽聞臨縣夾水縣去年糟了災,逃難到揚州城外的,父親也知道有多少人,如今那邊要重建,府臺著實是沒有錢,我想著我的錢放那兒都要生出蟲來了,何不拿出來做做好事,也算是積德行善,為明年殿試做做準備。”
孟大人坐在簡樸的用了數十年的太師椅上,看著孟玉,仿佛一眼看透了一般,笑道“你與我還打什么埋伏你像我,若是為了自己的前程,那是多少金銀都花得,可如今是為了別人的前程,你做這么積極,莫不是覺著顧時惜那人當真值得交好所以以金錢結交”
孟玉其人如名,不愛做虛假之行徑,且也不覺得自己與時惜的君子之交如何見不得人,因此在父親面前,也便不做掩蓋,略略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兒子與時惜便如大哥與范大哥那般,已引為知己,兒子慕其聰慧過人,慕其寵辱不驚,慕其天人之姿,所以區區錢財而已,贈與他也是兒子的福氣。”
孟大人對此毫不意外,自從兒子夜夜不歸,打定主意要去府臺做師爺起,放話說絕不會耽誤前程,必定三元及第起,孟大人就曉得會有這么一天。
但也不是什么壞事,孟大人點點頭,對這種關系也沒什么特別感觸,習以為常,他甚至也很欣賞顧時惜,不然不會縱容三子與其混在一塊兒。
不過既然如此關系了,日后娶親的時候,他們家也能幫顧時惜挑個好的,也能讓兩家更加親密,說不得直接挑個族里的姑娘,這樣顧孟兩家便更加緊密了。
時人雖好南風,卻也不耽誤娶妻生子,孟大人當然不會反對。
孟玉也沒說過自己滿心都是顧時惜,根本沒心思娶妻,父子兩個便陰差陽錯的過了明路,甚至孟玉離開前,還
得了孟父一塊兒上好的徽墨,此墨加了金粉,寫出來的字華麗無比,全世界也找不出三塊兒。
孟父說“當初你大哥帶著范元來,我也做兒子看,如今顧時惜應當也算我半個兒子,改日別總躲在府臺清凈,到家里來坐坐也是好的,你母親正巧近日也想看看他,不曉得是什么樣的少年郎,居然能為我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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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姐說著小顧大人這四個字的時候,發現三哥眼里都淌著笑意。
孟玉心里也愿意讓時惜多同自己的家里人親近,他總感覺時惜過于孤獨,家里人丁又少,什么都他撐著,太辛苦了,他心疼。
“好,改日改日。”
“總改日,你不說出個確切的日子來,我不放你走”孟小姐撒嬌。
孟玉想了想,好似秋日宴前時惜有空,不若讓時惜出去散散步,也放松放松精神,好第二天應付六個縣令。
他便道“三日后,晚上我跟時惜來接你,你到時候喊他顧哥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