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你做什么”
去見那兩位御史的路上,兩人剛好繞過一顆垂絲海棠,這顆海棠是上任余大人從天津專門移植過來的,據說是小時候自己種的,隨著他搬了許多地方,如今不知道為何,留在了此地。
顧媻一邊順手摘了一朵垂絲海棠的花,湊在鼻尖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沒有,寡淡得很,便想著不如他院子里的滿樹梨花漂亮好聞,更不如夏日的桂花。
“能做什么反正我想著應該不是找我要錢了。”小顧大人笑著,隨后瞇著眼睛警告謝二,“我曉得你跟去是想做什么,可別給我惹麻煩,大家都是同朝為官,日后我若是去了長安,還要仰仗他們照顧我的,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你不要得罪人家。”
“呵,你怕個蛋”謝二見不得小親戚這種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在揚州他素來便是天王老子都不怕,他的小親戚自然也不需要什么都怕。
“我哪里是怕,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你不要牛性子上來了。”顧媻其實也明白謝二并非什么都不懂,只不過這人真的好像有時候控制不住脾氣,什么都是隨性所欲的,不然也不會連冠揚州第一二世祖多年。
“知道,知道,我隨口一說罷了,不會給你招惹麻煩的,不然孟玉不得罵死我了”
謝二爺忽地嘴里冒出孟玉兩個字,搞得顧媻隱約覺著莫名其妙,多看了謝二一眼,看見對方依舊沒看自己,目光直視前方,皺了皺眉,又搖頭懷疑是自己多心了,就謝二這種沒什么心機的直人,怎么可能會陰陽怪氣的說話
謝二爺的確不會陰陽人,他永遠快人快語,但面對顧時惜,很多話他硬是說不出口,比如他今日深夜到訪,都呆了快半個時辰了,卻依舊沒有等來顧時惜的一句今晚就留在府上,別回去了這句話。
他不是想干什么,就是謝二爺心里有些難過,怎么之前孟玉就能隨便住在府臺,自己就不行,還是親戚呢,都不邀請一句
謝塵今夜不大想回去,回去真是沒意思得很。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種感覺,所為書到用時方恨少,謝二如今是真的感覺自己念書念少了,不然也能拽兩句酸溜溜的詩,好抒發此刻無法形容的感受。
家中明明客人接踵而至,大晚上,整個謝家族人更是守夜的守夜,哭喪的哭喪,揚州各個有姻親關系的遠的近的親戚更是大部分都留宿在了侯府,三爺爺愛管這些事兒,便讓他管去,府上也有他信得過的管家在處理俗務,整個侯府可以說是空前的熱鬧,他卻覺得冷清寂寥。
少年將軍心中堵著塊兒東西,和誰都不愿意將,但他想見顧時惜,覺著只要見到顧時惜應當就能好,誰想依舊不好,一點兒也不好,因為頭上仿佛懸著一把叫做孟玉的劍,這是他從小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拜把子了的好兄弟,人家兩個好著呢,他做什么賤兮兮的好像個反面角色在那兒杵著
于是謝二只是無法控制的說了一句不然孟玉不得罵死我
“孟玉他之前
拜托我關照你,我就想著,你好歹也算是我謝家的人,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你,欺負你不就是欺負爺我”謝二解釋。
顧媻對此笑了笑,并不深想,說道“放心,他們兩個如今應該只是來告別求和,或許還能告訴我他們來揚州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謝二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