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諸冥的遺囑都不用看,他想讓誰做自己的接班人,組織里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琴酒也有實力有經驗,似乎沒什么大問題。
可帶著人把爆炸現場翻了一圈后,琴酒就不知去向了。
琴酒回到了他一開始和烏丸諸冥的那個住處,兜里還揣著烏丸諸冥留給他的遺書。
他去辦公室把遺書拿走了,可他并沒有打開看。
這間屋子有人定期打掃,只是灑掃灰塵,任何東西都不會改變位置,琴酒看到的場景還和七八年前一樣。
他從小在這里長大,熟悉這里的每一處地方。
以前客廳里被煙燙出窟窿的地毯,后來被烏丸諸冥扔琴酒臥室里讓他自己用了。
在他剛來的時候,烏丸諸冥戲弄他,給了琴酒那把他拿不動的狙擊槍,告訴他用這個去把敵人干掉不然他們都會有大麻煩。
小時候的黑澤陣信以為真,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那時剛有了個容身之處,不聽話的話會有被扔回孤兒院的可能,但是他又是個小孩子不知道具體該怎么做,只能轉身就走。
當時烏丸諸冥趕緊把他拉回來,一邊笑一邊揉他的頭“我開個玩笑,對不起對不起,以后不說了,好吧,你起碼記住一點,我是不可能這么喪心病狂讓什么都不會的小孩子去打架的哈哈。”
他不知道烏丸諸冥為什么這么開心,好奇觀察烏丸諸冥的表情時,聽到他不經意說了一句“和小時候的陽司一樣傻。”
那是琴酒第一次聽到白羽陽司的名字,烏丸諸冥提起這個人時不會做什么比較,只是那個提及也依舊貫穿了琴酒成長的每一刻。
琴酒的松鼠埋在院子里樹根下,那里的小土包和用石頭搭的墓碑都還在,看來是大樹為它遮風擋雨了這么多年,讓它還能保持著這個樣子。
松鼠死去的時候,長大后的琴酒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反倒是烏丸諸冥比他情緒波動的更明顯一些。
那些天烏丸諸冥總是習慣嘆氣,看他的時候也總是小心翼翼的,說話時就差恨不得把琴酒供著了。
琴酒不得不主動和烏丸諸冥說他沒什么事,可很明顯這話對烏丸諸冥沒什么效果。
烏丸諸冥自己也挺想松鼠的,琴酒說那不如買一只繼續養好了,烏丸諸冥卻拒絕了。
“你自己又不想再要一直松鼠了,只有它對你我來說才是特別的,它是陪伴著我們的松鼠君
,后來的就只會是寵物了,我也不想找個感情寄托轉移的,你不也是一樣嗎,陣”
琴酒愣了愣heihei嗯,那就照你說的吧。”
他當然也對松鼠有感情,不然當年不會把它一起帶走,那個坑還是他親自挖的。
不要情感寄托轉移嗎
琴酒這輩子都沒有嘗試過對其他人有什么感情,那些人可以是同事是隊友是合作者,都是下班之后多看一眼都嫌煩的那種關系,尤其是里面放了個燒酒這種精神病患者,這種情緒就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烏丸諸冥不一樣,在黑澤陣的世界里只有烏丸諸冥是特殊的。
烏丸諸冥在一開始肯定想過給小黑澤陣當爹,后來可能是考慮到年紀問題也想過當他哥,可整體看下來,烏丸諸冥在琴酒這里扮演的這種長輩角色很明顯相當不合格,也有可能他在琴酒這里試水,試完了到米伽弘樹那里才變得正常起來。
烏丸諸冥扮演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是救贖者、指引者、老師、父母兄弟、上司也是愛人、情感寄托、欲望的載體。
烏丸諸冥死了,琴酒瞬間就會變得一無所有,烏丸諸冥也知道這點,他肯定也意識到了琴酒的這種狀態不對,所以他強制給琴酒塞了一些別的寄托,例如說弘樹,例如說組織的未來,可那些到現在為止,對于琴酒來說還是無所謂的東西。
烏丸諸冥太了解他,那封信里肯定寫了琴酒無法拒絕的話,所以琴酒到現在都沒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