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時的傷已經用上了云城所有最好的設備和治療手段,目前除了等他自己醒過來,已經沒有別的正常手段了。
非正常手段倒是有。
吳館長一直躍躍欲試,這人平時碰上事都盡量繞開,尤其不愿意參與各種爭斗,唯一能讓他興致高漲的大概就是生化體,還有跟生化改造相關的那些事。
李風是不愿意的,他堅持要等邱時醒過來自己決定。
“如果醒不過來呢”龍先生問,“他是我們找回邢必的唯一希望,邢必這樣的生化體如果不站在我們這邊,會是多大的危險,我們都清楚。”
李風看著屏幕里的龍先生的臉,沉默了很長時間“龍先生,再等等吧,邢必為他老師做過什么您應該知道,邱時對于他來說,份量不比老師輕,如果我們真的違背了邱時的意愿,邢必會被我們親手變成那個最大的危險。”
“現在能找到魏淵嗎”龍先生問,“邢必知道他跟邱時關系很好,會不會”
猛地聽到老頭兒的大名,李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找不到,趙一給他留了物資,他告訴趙一他就在洗馬鎮,但現在駐防的人沒有發現他的行蹤。”
龍先生嘆了口氣。
“他要留在洗馬,應該是要等邱時,或者邢必,”李風說,“邱時恢復之后我就打算讓他先去洗馬鎮。”
“將軍那邊是同意要對邱時用些非常手段的,”龍先生說,“兩天內邱時再醒不過來,我也是頂不住的。”
“我知道。”李風說。
處理完保障署堆積著的一屁股破事,李風叫上司機,去陳列館。
路上能看到,行人比前段時間要多了不少,兩邊山壁上激光和霓虹燈牌上時不時就能看到關于英雄隊伍的標語,看上去挺熱血的。
李風的心情卻揚不起來。
英雄隊長至今還在床上躺著沒在公眾面前露過面,時間長了自然也會有人起疑。
他嘆了口氣,收回了看向車窗外的視線。
一分鐘之后吳館長的電話,接通了沒等他開口,那邊急切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你來一趟,邱時有反應了。”
“我在路上,”李風沖司機打了個手勢,車立刻加速向前沖去,“他是要醒了嗎”
“不清楚,但是對光線和聲音都有反應,”吳館長說,“也許再有些什么刺激,他就能醒。”
“我到了再刺激他,”李風說,“你別瞎刺激。”
“我是專業的。”吳館長說。
“我來。”李風說。
“知道了知道了。”吳館長說。
一進實驗室,李風就看到吳館長站在病房外面等他。
“進去就問我邢必的事。”李風說。
“邢必”吳館長看著他,“有效果嗎”
“會有的。”李風說完走進了病房。
邱時還是躺在床上,氣色看著還行,比前兩天又要好些了。
“邱時,”李風在他床邊坐下,“我一會兒要去指揮部,順路先過來看看你。”
吳館長推開門,探進來一個腦袋。
李風沖他使了個眼色。
問邢必。
“邢必回來了”吳館長喊了一聲。
用門夾著腦袋的確會讓腦子短路。
李風有點兒無語,就在他想讓吳館長重新來過的時候,心率監測儀的聲音出現了變化,接著李風又發現邱時的呼吸頻率也比之前快了。
“邱時,”李風湊到他耳邊,“我們要派人去洗馬鎮找邢必,但沒有你不行”
邱時的眼球在轉動。
吳館長叫來了醫生,醫生進來的時候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藥水,準備給邱時掛上,李風一眼就看到了瓶子上實驗室的標志。
“這什么”他攔住了醫生,看向吳館長。
“輔助的藥,人用的,”吳館長說,“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改變,只是在快醒過來的時候用一下,龍先生也用過。”
李風沒說話,讓醫生把藥水掛上了。
頭很脹,眼皮很沉。
身上還疼得厲害。
邱時并不想睜開眼睛,但他知道自己躺了很久了,他聽到了很多聲音,看到了很多晃動的人影,但都聽不清,也看不清。
他記憶里最后清晰的畫面,是邢必的靴子。